“皇上駕到。”
夏末,幽藍的夜幕下,寂靜的深宮後院裏突然響起一聲尖細的聲音,聲音不大,卻刺破了後宮西側一處懸有金燦燦禦筆欽賜“鳳棲宮”的寂靜。
“皇上來了!皇上來了!”躺在五彩錦被中本已憔悴的虞貴妃,聽到這一聲“皇上駕到”,突然容光煥發,忍不住的是驚喜,掀開五彩錦被,不等宮娥伺候就要下床迎駕。
苦苦期盼的這一聲“皇上駕到”,已經整整三年了。
就在虞貴妃掀開五彩錦被時,伺候在鳳床華麗帷幔外的宮娥們慌忙進來伺候虞貴妃。不等虞貴妃裝束好,身著金黃色錦袍的皇上已經在公公和宮娥們的簇擁下走進了虞貴妃的寢宮。皇上來得好快,裝束未及的虞貴妃隻好跪在帷幔前接駕,既驚喜又惶恐。
虞貴妃驚喜的是皇上終於來了,惶恐的是一點準備也沒有,皇上見到自己這幅模樣會不會龍顏不悅,拂袖而去,期盼又將是苦無期呢?
“愛妃平身。”皇上似乎是有意突襲,並沒有計較虞貴妃接駕的裝束不恭,上前伸手扶起虞貴妃。
“謝皇上!”虞貴妃恍若是在夢裏,虞貴妃的聲音也因激動而顫抖。
皇上拉著虞貴妃的手進了帷幔,在鳳床的床沿上坐下,然後伸手托起虞貴妃明顯變得瘦削的下巴,細細端詳起來。虞貴妃雖是素顏,還帶著三分病容,但依然掩飾不住她的妖嬈風韻,這對見慣了盛裝濃豔的皇上來說,不由對虞貴妃心生了憐愛。
“愛妃!朕冷落你了。”皇上頗有所感地說道。
皇上這一句話,讓本已受寵若驚的虞貴妃,愈加激動,一團氣驟然堵在喉間,說不出一句謝恩的話。
皇上將虞貴妃輕輕摟在懷裏,顯得無限溫柔,這是皇上差不多快十八年沒有過的溫柔之舉。十八年前還是年富力強的皇上,像這樣溫柔地寵幸過隻有十五歲的虞貴妃後,就再也沒有對任何一個寵妃如此溫柔多情。
“太醫來過沒有?”皇上柔聲問道,盡管皇上的聲音已經有了幾分的衰老,但對虞貴妃來說,還是那樣具有魅力。
虞貴妃將頭輕輕靠在皇上胸前,眼圈突然一紅,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過還是帶著幾分的哽咽,說出了一直憋在心裏的話:“皇上!臣妾本無恙,隻是,隻是臣妾想念皇上,想念我們的煆兒。”
虞貴妃這一句話似乎觸動了皇上,讓皇上突然心生了一種想要享受天倫之樂的感觸,略微一頓,說道:“愛妃既然如此思念我們的煆兒,朕就答應愛妃,明日就下旨讓煆兒回來探望他的母親。”
虞貴妃一聽皇上說出這話,連忙跪伏在皇上腳前,感恩不盡地拜謝道:“臣妾多謝皇上!多謝皇上聖恩!”
皇上的感觸愈加深了,扶起虞貴妃,說道:“朕早該想到啊!這是朕的不是。”
言罷,仰了仰頭,接著又說道:“朕不僅僅要下旨讓煆兒回來,還要讓皇子們都回來,都回來探望探望他們的母親。十年了,已經十年了,朕的心是不是太狠太硬了?”
“皇上。”虞貴妃伸出她依然玉潤的手臂,攀爬在皇上的肩上,柔聲說道:“臣妾從沒埋怨過皇上,當年皇上那樣做,那是皇上是為了朝廷的穩定,臣妾知道皇上的一片苦心。”
皇上聞罷虞貴妃此言,寬心不少,感歎道:“愛妃能明白朕的苦心,朕甚感欣慰。後宮愛妃們若都明白,朕死而無憾。”
虞貴妃聽皇上說出“死而無憾”四字,慌忙抬手擋在皇上嘴前,說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上笑了,難得如此欣慰地笑一次,摟住虞貴妃在虞貴妃耳邊低聲說道:“朕今晚就留下。”
皇上的白須拂在虞貴妃的玉頸和香肩上,癢酥酥的,激起了虞貴妃久違的欲悅之感,春心蕩漾,忍不住輕輕嬌喘一聲。
虞貴妃一聲情不自禁的嬌喘,也激起皇上久違的欲悅之感,不由熱血澎湃,突然之間感覺自己回到了如狼似虎的旺盛之年,摟住虞貴妃倒在了鳳床之上。
太子書房裏燈火通明,太子為極其悠閑地一邊品著父皇賜的“大紅袍”,一邊翻閱書卷。
就在太子為剛剛愜意地品過一口“大紅袍”,放下精致的和田玉製的茶杯時,一名貼身侍衛進來稟報:“稟報太子殿下,宮裏的夏公公求見。”
太子為聽是夏公公深夜突來,眉頭不由一挑,一邊揮手讓伺候在書房中的伺女退下,一邊起身說道:“快請!”
侍衛應一聲,退出書房請夏公公進來見太子殿下。
夏公公已經候在太子的書房外,見侍衛出來請便進了太子的書房,進了書房欲要拜見太子殿下,太子為早走上前去,擋住了夏公公,說道:“夏公公何必如此多禮,快請坐!快請坐!”
“謝太子殿下!”夏公公謝過太子殿下,等太子殿下先落座後,方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