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睡了沒有(1 / 2)

二人到了內廳,侯在那裏的果真是南宮皓與江楓季晏三人。項廷沉著臉在一邊喝茶,名為作陪,麵上卻連一絲笑容也無,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疏影抿了下唇,卻也拿他沒法。不管如何,看到南宮皓總是令她開心的,雖然隨之而來的一係列問題也讓人很是頭疼。南宮皓抬頭衝她一笑,他應該已沐浴更衣過了,神色恢複了以往的俊雅雍容,隻是眉目之間尚且殘留了幾分不易覺察的疲憊。

疏影三言兩語便將項廷打發了走,項廷雖不願,但他性格端方,並不擅長使奸耍詐,說了幾句,終究還是起身離去了,隻是離去前,卻還忍不住拿警告的目光瞪了三人一眼。

江楓嘿嘿一笑,衝他擠了擠眼,項廷見狀,臉不覺拉得更長,氣憤憤的走了。

疏影一麵吩咐人備了飯菜,一麵引了三人過去花廳用晚飯。路上這才向南宮皓道:“二哥可知道他已不在南屏山了?”

南宮皓點頭:“江楓都已對我說了!”

他二人在前頭走,江楓則懶懶散散跟在後頭,隔著三步遠的樣子,拖在最後的卻是月如晦與季晏。疏影覺察到這種隊形,忍不住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隔了一會,她問道。

“隻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南宮皓答的簡單,眉頭卻是一蹙,顯然他對此事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這裏是南疆,南疆內部雖非鐵板一塊,對外卻還是同心協力的。他們三人若是當真聯起手,差可縱橫天下,但要應對人才輩出的南疆,卻也絕非易事。

疏影苦笑,她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若無意外,鳳冽明日應該會過來吧?”項懋並不在南屏山別院,鳳冽既找不到他,又知他近日不會回來,那明日便該過來了。

南宮皓出人意表的搖了搖頭:“我想他不會過來的!”

疏影怔了一下,不覺抬頭看他。

南宮皓朝她一笑,溫和雅淡:“不必這般看我,若說對鳳冽的了解,我必定遠勝於你!以他的性情,若是見不著人,必會去找,這裏是南疆,他的辦法遠比我們多的多!”

疏影想想,覺得很有道理。心中一鬆的同時,卻又有些淺淺的悵然。

用完晚飯,季晏第一個起了身,向幾人點點頭,喚了月如晦便要出門。江楓在旁看了,有意無意的歎息了一聲,歎聲低沉,尾音上挑,綿綿難絕,很有些傷感的意思。

季晏淡淡的瞄了他一眼,他深知江楓的脾氣,也不理睬,轉身就走。南宮皓何等人物,自然也是笑笑的不作聲。江楓無趣,忍不住感慨道:“如今這朋友,真是愈發的不值錢了!”

季晏理也不理,反倒是月如晦掉過頭,衝他不屑的撇了撇嘴,跟著出去了。疏影嗤的一聲笑了起來,南宮皓則拿起桌上茶盞,閑閑的喝了口茶。

“你倒有時間打趣人,我若是你,早已遣了人去盯著鳳冽了!”

江楓一愣,一句我盯著鳳冽作甚幾乎便要出口,隻是細思之下,卻也明白,若是鳳冽真要去尋項懋,自己隻需遣人跟著他,豈非事半功倍。這般一想,他便豁然開朗,躍起身來,快步的出去了。

疏影深思的望了南宮皓一眼,忽然問道:“二哥最近可曾做夢?”

南宮皓苦笑:“你覺得呢?”

二人相視一眼,各自明了,倒也無需贅言。

南郡王府內,視野最為開闊,景色亦雅美得宜之處莫過於“聽風望月樓”。疏影帶了南宮皓一路登樓,爬過彎彎曲曲斜盤而上的木質樓梯,站在樓頂上,憑欄遠望,整個南阜城如在腳下。撲麵而來的是帶了幾分薰薰之氣的春風,春已深了。

“荷池裏的蓮花快要開了吧?”南宮皓忽然問道。

疏影點了點頭,自然而然的斜倚在他肩上:“前兒我過去,看到那裏已是荷葉田田了!”南郡王府裏頭原本有一座極大的荷池,項懋與蓮華公主相繼離去後,四位長老見了那荷池便覺氣惱,畢竟尋了許多的借口,將那荷池削了又削,如今隻剩了小小的一塊,也少有人料理,但說來也是怪了,那小小的荷池卻偏頑強得緊,年年都開得極為絢爛。疏影到南郡王府後,偶然見了那塊荷池,觸動了些許心事,特特的派人好好打理了一番,如今卻比往年還開得好。

南宮皓微笑了一下,攬住她的肩,慢慢撫著她烏黑的長發:“我倒是更希望今年能夠帶了你回江南去賞荷!”

疏影朝他一笑,南宮皓自幼生長江南,他的繼母嫁入南宮家多年才得了南宮憬,因此一直對他視如己出。他幼時的記憶中,頗多那個位於江南南宮府中的荷塘。

那個荷塘,嚴格來說甚至不能算是池塘而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湖。湖很大,夏有菱花荷葉,秋有蘆花似雪,江南南宮家宅邸便是依著那湖的走勢建造而成。

二人相視,自覺心心相印,不覺都是一笑。南宮皓歎息的輕撫她肩背:“其實這****倒也滿有些意思,隻不過……”他沒說下去,疏影卻已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