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姐語音一頓，像是想到了從前，搖了搖頭繼續道：“何兵人也真是實誠的不行，竟然去借，可是你想啊，借了總是要還的，還不起能怎麼辦？那就隻好去偷，這不……前年就被送進了派出所，關到了現在都還沒有放出來。”
蔣大姐拍了拍關久久的肩膀：“你也別這樣，曉華算是幸運的了，好歹還有奶奶照顧著。”
“她奶奶……”
關久久話還沒有說完，隻聽蔣大姐繼續道：“她奶奶也是個苦命的，哎……也幸好我們善良，是不是的村民都會去接濟她們，要不然，這兩個人就真的是苦命了。”
“曉華的媽媽，是怎麼離開的？因為何兵入獄？！”關久久皺眉，雖然覺得何兵傻，但是那個女人才更加的可惡：“他是入獄了，也不是不要自己的孩子，蔣大姐剛剛不該這麼說。”
“差不多的！”蔣大姐繼續道：“孩子一出生，她媽就跑了，這些年，就算是何兵還沒有入獄前也不見得管過曉華，相反啊，想起來，還會時不時的抽打曉華，要不然你看曉華怎麼總是嚷嚷著去找她的媽媽。”
“可是曉華說她媽媽說……”
“瞎想的，曉華今年都快8歲了，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她媽回來找她，不作數的！”蔣大姐打斷了關久久的話，話一說出口，蔣大姐神色赧然的看著關久久道：“大姐是個粗人，說話也沒那麼彎彎繞繞，別生氣啊。”
關久久呆愣的看著蔣大姐，還沒能從蔣大姐說的話中反應過來道：“沒有關係。”
“那你忙，我下去張羅點兒吃的，一會兒你下來吃。”
“好。”關久久輕輕地點了點頭，看著蔣大姐離開的背影道：“蔣大姐，那你知道她的媽媽……”
“沒人知道，不過我有一次聽說，也是何兵醉了之後我才聽見的，說是她媽媽以前就是個雞。”蔣大姐忽的回身，叮囑著關久久道：“曉華還小，這些事情暫時就別讓她知道了。”
盡管蔣大姐沒有明說，但是關久久知道她的意思，看樣子，幫曉華找媽媽，似乎不可能了。
關久久準備離開，可是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小小的細細的聲音，關久久狐疑的往後看，如果不是露出的那一隻腳，關久久想她或許會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
這麼一看，關久久不由朝著樓梯走了上去，當看著蜷縮在一團，不住小聲抽噎的曉華的時候，關久久隻覺得心狠狠地一疼，張了張口道：“不是讓你呆在房間裏嗎？”
何曉華抬起頭，眼淚已經開始遮擋了視線：“你們都騙我！都騙我！”
關久久沒來得及反應，猛然的被何曉華推了一下，踉蹌著站穩，看著開始往外跑走的何曉華，關久久神色一凜：“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關久久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
何曉華跑的真的很快，看著她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關久久不住的喘氣，平穩著自己的氣息，好一會兒才站起了身子，沿著眼前的路一直走。
還好。
鄉村就是這點好處，路不多，所以即便是何曉華跑走了，但是隻有這一條路，關久久覺得她一定可以找到她。
“曉華……曉華……”關久久一邊走一邊喊。
“姐姐，姐姐。”
關久久驚喜的看著向她跑來的何曉華，剛準備和她說話，可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關久久心頭一慌，趕忙拉著何曉華道：“怎麼了？”
“姐姐！”何曉華顫抖著聲音，眼淚不住的吧唧吧唧往下掉，著急的開口道：“奶奶，奶奶……”
奶奶？
關久久看著何曉華隻是重複的說著這兩個字，心頭一凜：“你奶奶怎麼了？”
“姐姐，救救奶奶，我就隻有奶奶這麼一個親人了。如果奶奶走了，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嗚嗚……”
關久久看著何曉華哭的傷心欲絕，趕忙道：“快帶我去看看。”
何曉華帶著關久久並沒有走多久。
關久久看了眼眼前破舊的小屋，才剛走近，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鼻而來，關久久皺了皺眉，走了進去，隻一眼，就看見了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關久久心頭一凜，趕緊對著何曉華道：“去請醫生。”
關久久回頭看了眼床上滿是皺紋的老人，見何曉華還在，不由加重了聲音道：“去叫醫生！”
“嗚嗚……姐姐，這裏沒有醫生……”何曉華哭的傷心，心裏恐慌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