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約定(1 / 2)

解善在紅棕色的大門前徘徊了許久,始終不敢將抬起的小手用力地向大門敲去。他害怕那種讓他發抖的眼神,還有令他恐懼的語調。他的腦海裏回想起一幕幕令他膽怯的畫麵。雖然隻是雲兒母親簡單的幾句話,可是那種語氣和眼神就已經讓解善不敢再來“樂宅”找雲兒玩了,那些畫麵就像是一道道符印貼在解善的心頭,讓他永遠無法再次敲開這座紅棕的大門。這都在葉彩玲的計劃中,她不想讓樂家在和解家有任何來往,準確的說應該是和王大娘。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樂雲兒每天一有機會就偷偷地跑出去,找解善玩。她為此十分懊惱,所以她就逼迫雲兒最信任的父親去欺騙樂雲兒,讓她不再出去找解善玩。樂老爺不想看著雲兒每天被她娘打,也就隻能答應了她。她的計劃也非常成功,再過兩天她就要將雲兒送到上海的親戚家,在那邊從小接受教育。她隻要看到樂家不再和解家有任何來往,就算是常年見不到自己的女兒她也無妨,她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努力了三十餘年,卻始終沒有成功。

解善還在原地走來走去,偶爾有人出入他就悄悄地藏起來。他越來越著急,卻還是不敢像最初一樣敲著門大聲地喊著“雲兒”。

他忽地跳了起來,興奮地沿著牆跑去,沒跑了一會就又看見一扇大門,這扇門比起剛剛的正門舊了好多,不過倒是成了蜘蛛的安家之所,蜘蛛網比比皆是。其實“樂宅”的後門早就已經封死,是不可以出入的,但是後門的設計不是貼著地麵的,隻有像雲兒,解善這麼小的孩子才可以勉強地爬過去,也是通過“這扇門”才讓他第一次進入雲兒的房間。

解善把頭伸了進去,費力地搖擺著身軀,屏氣收臀,讓身體慢慢地進去。解善身體全部進去了之後,站起來撒腿就向樂雲兒的房間跑去。他快到雲兒房間的時候慢了下來,沿著牆走到窗戶下聽見雲兒的房間沒有人說話,打開門高興地跑了進去。

“雲兒,雲兒!”解善激動地說著。“善哥哥你怎麼來了?我娘讓你進來了?”樂雲兒不敢相信地說。

“雲兒,你忘了啊,後門啊,我爬進來的。”解善一邊比劃著一邊說著,還不等雲兒開口解善就等不及地繼續說:“雲兒,我發現了一個特漂亮的地方!”

“在哪,在哪,解善哥哥你帶我去吧,不過……。”雲兒想起了答應過爹的話,剛剛的笑臉全然不見了。

“雲兒,你怎麼了,那裏真的可漂亮呢。”解善見雲兒還不開心,接著說:“那塊石頭就像玉一樣,又綠又亮!”解善說著說著激動地手舞足蹈起來。

雲兒像見到了寶石一樣,眼睛流著光,說道:“真的嗎,像玉一樣的石頭?”

說完雲兒跑到櫃台旁拿出一個禮盒,從裏麵拿出一個玉鐲,問道:“就像這個玉鐲一樣嗎?”

解善看了看,說道:“對,就像這個玉鐲一樣,不過你的玉鐲怎麼和我娘的一摸一樣呢,隻不過我娘的碎了。”

“是嗎?這個是我爹送給我的。”雲兒睜大眼睛看了看手裏的鐲子說。

“不管那麼多了,善哥哥你快帶我去見那個地方吧。”說罷放下鐲子,拉著解善的手就要向屋外跑。

“嗯嗯。”解善高興地說。“雲兒,咱們還是走後門吧。”解善想了想說。

“恩,善哥哥,咱們快走吧。”雲兒拉著解善向後門的方向跑去。

兩個孩子手牽著手穿過條條巷子,快樂地向南山的方向跑去。兩小無猜,純真無暇,這麼美的畫麵給寒冷的冬季也平添了一份春色。

王大娘臉色憔悴,回想起的往事不禁令她心痛。她走近了櫃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取出一個盒子,往回走了幾步坐到了炕上。她慢慢地打開盒子,裏麵漸漸露出一塊塊綠色的碎片,她呆呆地看著手卻無助地發抖。她還是沒能忍住流淚,將盒子扔在了炕上,綠色碎片灑了出來,可以清晰認得這是一個摔碎的鐲子,斷痕處閃爍的光芒好似美人的淚珠一樣柔亮多情。她趴在炕上傷心地哭著,心裏訴傷著:“為什麼?為什麼我愛的人都要離開我。”

解善牽著雲兒的手繼續走著,就像情人的誓言一樣,今生今世永不放手。“雲兒,馬上就到了,拐過這個彎就不遠了。”解善興奮地說。

“善哥哥,那我們快走吧。”還沒等說完,雲兒就跑了起來。

轉過了彎,沒跑多遠,雲兒就看見了那塊美麗的“玉石”,“好美啊。”雲兒呆呆地望著說道。“雲兒,漂不漂亮,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這裏的。”解善仰起頭自豪地說,然後向石頭上爬去。“雲兒,你也上來坐吧。”解善伸著手等著雲兒過來。“恩。”雲兒連蹦帶跳地跑了過去,解善拉著她爬了上去。

“善哥哥,你怎麼找到這麼漂亮的地方呢?”雲兒看著解善說,眼睛流露著崇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