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昏暗,心痛得近乎麻木。火海之上,那雙狹長的眼冷酷的望向她,嘴角那抹殘酷的弧度似在嘲諷她的愚蠢:為他賣命,最後慘死在他陰謀布置的爆炸中。

此時的她真的覺得自己悲哀:明知道他一直都隻是在利用她,明知道今天的行動她會死在他事先叫人安置了定時炸彈的遊輪上,毫無逃脫的可能,可她依舊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那艘遊輪,隻為他的成功需要她魅舞的死。

看他嘲諷的看著趕向火海的警方,她的心冰冷了一片。跟隨在他身邊十年,十年的賣命生涯,終抵不過他的一次交易。而她終隻是他的一張王牌,一張等待時機發揮作用的王牌。

混沌的腦海逐漸陷入死寂,她知道她就要死了,微微笑著,笑得淒涼,笑得解脫。或許就這樣永遠的沉睡,沒有拋棄,沒有傷害,沒有利用……也不是很糟糕。又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她的身體飛出,疼痛侵襲,陷入了昏迷中。

不知過了多久,隻感覺身體渾身冰涼麻木,疲憊充斥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一聲聲焦急的呼喊聲入耳:“小姐,小姐?”

睜開眼,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殘破的屋頂,眼前不惑之年的束發男人焦急的望著她,見她醒來,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將她扶靠在殘破的桌旁:“小姐,你總算醒了。”

她環視了下四周:落了厚厚一層灰的佛像微傾斜,已破損了多處的門窗布滿了蜘蛛網,似古遺產的廟宇。再見眼前有些狼狽,古裝打扮的男人……她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麵料上乘的綠色紗裙,那雙白皙若凝脂的手……她發覺她的思維錯亂了。她清楚記得自己的手腕上有一隻藍色的蠍子紋身,並且怎麼會嫩滑得找不到一絲繭。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外邊的一聲響動聲引起了男人的注意,男人警惕地將她扶起,眼睛不時瞄向門外,拉著她向不遠處的後門走。而她渾身疲憊,隻能思維混亂的任他拖拉著向外,步履有些踉蹌。

遠處傳來雜亂的聲音:“快,別讓他們逃了。”“‘鳳鳴琴譜’一定不能落到其他人手中。”“看來大王稱霸江湖指日可待了。”

步履踉蹌地任男人拉著跑,辨不清方向。

耳邊寂靜,隻聞起伏不定的呼吸聲。她的思緒因奔跑而迅速翻轉著。她現在是被人追殺嗎?她身旁的人是誰?她的身體……

穿越,一個遙遠而陌生的詞跳出了她的腦海。

看如今的形勢,她應該是魂穿吧。嘴角苦澀淒涼的笑蔓延開。帶著記憶重生,重生在這個完全陌生的時空,如今還麵臨追殺……

她算幸還是不幸呢?

男人聞後邊追來的聲音越來越近,眉頭蹙起。拉著她左閃右避。躲在樹叢旁,對她肅然道:“小姐,記住一定要找道‘鳳鳴琴譜’練成上邊的絕世武功,為絕家一百二十八人報仇。”說著他的眼中蓄滿仇恨和痛苦之色。

她重生難道就是為了替人報仇?

她苦澀的笑,為什麼她總是逃離不了血腥。無意識的搖了搖頭,她雖不喜歡以前的身份,可現在的身份她同樣怨恨。憑什麼要她代替她如今身體的主人承受接下來的苦難?

男人見他這般模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剛要訓她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那裏有人。”

男人一驚,拉著她的手施展輕功向著前方逃去。而她隻得無奈的由他半拉半拽的拖著,因為她此時的身體真的很疲憊,就像剛生完一場大病。

她原本真的就想這樣死去,可既然活著,她又怎麼能輕易放棄重生的機會呢?她一要活下去,而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從現在的窘境中逃出。

想到這,她的眼中露出堅定的色彩。搖了搖思緒混亂的頭,待她看向前去時,拉著他的那隻手猛然停了下來,手邊的溫度驟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