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二節(1 / 3)

啊!曹雪芹

一本精裝的《紅樓夢》放在一塊名貴的天鵝絨上,書本和天鵝絨慢慢移向左邊,翻開扉頁,書中是一幅王岡(南石)所繪的曹雪芹畫像,鏡頭向前一推,書本和天鵝絨隱去,隻留下曹雪芹畫像。畫像下麵是一行小字:一七二四年——一七六四年。這時銀幕上現出片名:《啊!曹雪芹》。片名下麵又有一行小字:紀念我國偉大文學家《紅樓夢》作者曹雪芹逝世二百四十五周年。

第一章

北京。初夏的早晨,天邊是一片紅霞。遠處那暗紅色的參差城郭依稀可見。淺綠色的護城河水中,倒映著紫禁城角樓的影子。

在這晨曦中,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騎著一匹栗色馬,修閑地從遠處順街慢慢而來,他來到一座巨宅的花園圍牆外麵停住下馬。

圍牆裏麵:樹木蔥鬱,山石崢嶸,坡地上,各種應節花草盛開,又有假山噴泉從上麵細細流下;湖邊水裏築有亭閣,邊上係有一隻小船,被岸邊的綠柳半遮半露。在那近圍牆處,繁茂的杏花伸出園外。在這朝暉中,顯得更是嫵媚嬌豔。這是江寧織造府曹家的花園。

這時曹府上下的人還未有動靜;但見一個小廝在園裏悄悄把角門開了,一位年紀約十三四歲少爺打扮的人牽著一匹白馬出來,還未跨出角門,小廝對少年人小聲說道:“少爺可要早些回來,老爺知道了可不是好玩的!”少年人點頭微笑,牽馬出去,小廝把門關上。

圍牆外麵:兩位少年會意地微微一笑,齊跨上馬,揚鞭順街而去。

兩匹馬跑了一陣,轉了幾個彎子,便出了城門。騎栗色馬的張宜泉把韁繩一勒,馬便放慢速度,等曹雪芹趕上來,側過頭看著,笑說:“雪芹兄弟今天騎白馬可威風呀!”

曹雪芹笑道:過獎!因那匹赤色馬性子太烈,今天廟會熱鬧,我怕他亂闖。

廟會一片熱鬧,進香的,遊玩的,來往絡繹不絕。廟宇外的廣場,有賣零食,擺盆景,售玩物,耍武藝,說唱,算命,評書……吃喝玩樂可謂齊全。

曹雪芹,張宜泉把馬拴在一棵大樹上,然後便這邊看一會,那邊望一陣,後來他們走到一處耍工夫的地方,夾在人群中看一位老頭耍武藝。那老頭沒穿著上衣,手中握著一條三節連環棍,正在耍一套把式,接著又把三節連環棍摺起,握在手中,沒頭沒腦拚命地往自己的胸脯上打,打得胸脯通紅,擲棍於地,向觀眾抱拳致謙,說:“諸位,諸位,今日小弟借貴方一塊寶地,討口飯吃。魔術是假,工夫是真,玩得不好,等會兒再來一套,請諸位賞光,小桃,向諸位施禮!”

坐在圈內照看刀劍擔子的小桃立即拿著一個紅漆木盤,走向四周觀眾挨個求賞。

這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長得漂亮又和氣,那健美的身段穿著一套淡紅色滾黑邊的武功緊身衣,有如桃花兒一般;早把內中幾個紈袴子弟引得垂涎三尺,饞癆的神色露出輕薄。

小桃走到他們麵前,他們一怔。

“賞光。”她見他們呆了,皺著眉說。

“啊……”有一個慌忙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放在她的盤裏。另一個摸出一把散銀給她。又有一個樣子更是輕佻,他見前麵兩個那麼闊氣,就有點不服,即從裏邊袋中掏出一把散銀放到盤裏,小桃正想走開,那人嘻皮笑臉說一聲:“慢著,妮子!”又從左邊裏頭拿出一錠加上去,便得意的哈哈大笑。

笑聲把曹雪芹激怒了,他厭惡的盯上那人一眼,立即從袖子中取出一把扇子,當下把一塊玉扇墜子摘下來,等小桃過來,亦放進去;那哈哈大笑的小子自覺輸了,麵露窘相。

眾人見狀,驚歎嘩然。

有的人說:“這玉墜,少說也值十兩銀子!”

張宜泉回頭把曹雪芹拉著就走,說:“你跟那小子爭閑氣?”

“這小子仗幾個錢想欺人哩!”

“你跟他一般見識?走,到美樂園,聽戲好嗎?顏小湘今天在這裏唱‘賣油郎獨占花魁’呢!”

“啊!他的班子不是到外地去了嗎?幾時回來?”

“是前幾天我在順王爺家見到的,因人多不便細問,他隻說今天在這裏唱戲,請我們來看呢!”張宜泉邊走邊說道。

“你如何不早說?”

“我見你給賣武藝的小妮子迷了呢!”

“該死!還不住嘴呀!曹雪芹紅著臉兒笑罵。”

‘美樂園’就在離廟宇不遠的地方,園林式的建築非常精致,裏麵的假山把園子分成左右兩邊,但後麵卻有紅色穿廊把左右連起來;左邊是小酒館,右邊才是唱戲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