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眯著眼睛看著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冷亦維也不著急,他看著冷亦修那為難的模樣,心裏愈發的高興,他心裏有把握,對於冷亦修而言,容溪和剛出生的孩子勝過一切,至於坐上皇位上的那個人,想必冷亦修對他也沒有什麼濃厚的感情。
他正在想著,心中得意的想著不久便可以登基為皇,突然覺得心口猛然一疼,如同被利刃狠狠的刺入了一樣。
他一怔,隨即垂頭看了看,發現那裏並沒有什麼,更沒有什麼利刃,那剛才的那一疼是怎麼回事?肯定不會是做夢。
冷亦維吸了一口氣,突然那股子疼痛更加凶猛起來,像吞下了一團火,在喉嚨裏快速的燒了起來,他忍不住張開嘴,“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那血色很黑,像下了一陣黑色的血雨。
他捂住胸口,臉色蒼白,他的身子也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幾個侍衛被這突出的情況弄得傷了眼,正在遲愣之時,冷亦維慢慢伸出手,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指綁住容溪和孩子的繩子,“割斷繩索!”
這四個字,成為了冷亦維最後說出的四個字。
侍衛聽令急忙抽刀,刀光一閃,正要割斷繩索,忽然一點寒光直撲麵門,他身子一歪,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另一點寒星也便到了,他終於無法再躲,隻聽“哧”的一聲響,暗器入肉,手中的兵器也落了地。
就是這麼一刹那。
冷亦修的身子如鷹一般飛快掠來,手中的暗器一灑,幾個侍衛紛紛倒地,他身後的冷十五等人也衝了上來,冷亦修騰開手腳,迅速的救下了容溪和孩子。
冷十六見容溪和孩子都安然無恙的被救下,放出一支信號箭,外麵的大軍結束剛才的佯攻,冷亦修手持聖旨和兵符,收複了叛軍。
那些叛軍很多人並不知情,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到最後才知道自己究竟是與誰為誰,當看到冷亦修的臉時,他們都紛紛愕然的睜大了眼睛,冷汗瞬間濕透了全身,好在……冷亦修清楚一切,那些無辜的士兵都沒有被責罰。
一切又歸於平靜,如潮水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隨著冷亦維身死,又都恢複到了從前。
冷亦修要帶著容溪和孩子回京複命,而郝連紫澤看著兩個人曆盡如此多的苦難終於走到了一起,而且,容溪也告訴了他關於冷亦修的真正身世。
他在得知冷亦修便是自己失蹤多年的兄長,是母後一直心心念念要尋找的人,心中又驚又喜,又有幾分酸澀,他心中知道,自己此生,終究與容溪無緣了……
他養了兩日的傷,便留下一封信,不辭而別,信中說要先回明宵向母後報告喜訊,還希望冷亦修和容溪能夠相守一生,平安到老。
寧王府裏的一切還是老樣子,就像是容溪出去逛了逛街再回來一般無二,她回到紅袖苑中,除了身邊沒有了孝兒以外,其它的一切都沒有改變,甚至……連那些擺放的小東西也都沒有人動過。
想到孝兒,心中不禁有些感傷,不過,想必此次郝連紫澤回去一定會給她和郝連趙一個像樣的婚禮,想著自己臨離明宵之時,把身上的大部分財物和首飾都留給了孝兒,也可以夠她置辦豐厚的嫁妝了,隻是……不能親自去觀禮了。
想到孝兒,容溪又想到假扮孝兒的雪瑤郡主,她趁著冷亦修離開了京都,那些暗衛又都調走換成了普通的侍衛,便伺機偷偷跑了出來,居然再次與冷亦維合作,企圖蒙騙自己,暗害冷亦修。
容溪決定把她交給大昭皇帝發落,身為一個番邦郡主,未得昭而入京,而且與叛逆之首合作意圖謀害皇子,這可不是個小罪過。
大昭皇帝對於冷亦修此次得勝的戰果很是高興,對於冷亦維,他隻是草草的問了句結果如何,並沒有半點唏噓可惜之色,仿佛對於他而言,冷亦維隻是一個叛逆之人,以下犯上,本該就有如此的結果。
隻是,他不知道,他此番的薄情,讓冷亦修愈發的心寒。
皇帝此次也看到冷亦修在軍中的威望,自己的一眾兒子之中,也隻剩下冷亦修了,江山後繼要有人,他為了避免冷亦修將來也重蹈冷亦維的覆轍,未免自己將來落得一個被殺的淒慘下場,他最終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