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血濺央離宮(2 / 2)

良久,容溪慢慢的開口,“孝兒……之前的事……”

“小姐,”孝兒垂頭,“奴婢比您還要小上兩歲……”

“是了,”容溪似乎歎了一口氣,語氣有幾分悠遠,“你也不記得……”她說罷,便又不再說話,隻是微合了眼睛,眉頭微微皺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孝兒看到她的樣子,眼睛不由得紅了,一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心也如同被絞著一般,這段時間以來,還沒有見過小姐如此悲傷和無助,她那麼堅強,堅強到讓自己都忘記了她曾經也有過軟弱的時候。

容溪的腦子裏暈暈沉沉,她自然明白,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這個身體的本尊和冷亦修是同母異父的兄妹,那將意味著什麼,她腹中的孩子……

她不敢再去想,她來到這異世之後,第一次有一種無力之感,以前哪怕麵對冷亦修的冷淡、不信任以及種種的陰謀,都沒有過如此的感覺。

她正胡思亂想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她慢慢睜開眼睛,知道是府門口到了,她沒有動,沒有她的指示,孝兒也不敢亂動,她側耳傾聽,想聽一聽冷亦修的腳步聲,具體在等待著什麼,她心裏也說不清楚。

風聲漸起,隱約天邊遠遠的有沉悶的雷聲,她的心仿佛也跟著猛烈的跳了跳,外麵沒有什麼動靜,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剛剛挑起簾子,便感覺到與一雙手一碰,都微微顫了顫。

容溪抬頭望去,看進冷亦修那一雙眸子裏,深沉如潭水,漆黑如墨,似乎有千言萬語,又似乎迷蒙著一層霧,什麼也看不清楚。

容溪沒有說話,隻是伸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冷亦修的手心依舊滾燙,他用力的回握了她,把她扶下了馬車。

兩個人一同走入紅袖苑中,孝兒慢步跟在身後,不敢靠得太近,她總覺得今天容溪和冷亦修的背影和往常不太一樣,心中也跟著越發的難受。

冷亦修扶著容溪在美人榻上坐下,抿緊的嘴唇如一條線,他的目光深深,卻不肯開口說話。

容溪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對兩個人的打擊都很大,她也很希望,這件事情不過就是容秋胡說八道來嚇人而已。

沉默半晌,容溪慢慢開口說道:“這樣吧,我們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分開行動,我回趟容府,去問問父親,你進宮去問問母妃吧。”

冷亦修看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聲音微啞道:“好。”

容溪心中煩亂如麻,她不知道自己和冷亦修這樣離開了,後麵的事怎麼發展的,容浩現在應該已經知道容秋被冷亦修給殺死了,他會怎麼想?二夫人呢?

她覺得自己此時去容府,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如同梗在心頭上的刺,不拔除日夜不能安啊。

她正在房間裏左右為難,孝兒快步走進來說道:“小姐,老爺來了。”

“噢?”容溪的眼睛一亮,“快,請進來。”

“是。”孝兒轉身離去,時間不大,便帶了容浩走了進來。

容浩愁容滿麵,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容溪的心頭一沉,她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父親。”容溪低低喚了一聲。

容浩有些失魂落魄的在椅子上坐下,點了點頭說道:“溪兒……秋兒她……”

“父親,”容溪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一些,“這件事情……”

“你不用解釋,”容浩搖了搖頭,抬眼看著容溪,“為父知道,你和寧王都是有分寸的,你更是一個好孩子,是秋兒她……咎由自取,在人前居然說出那樣一番話,任誰都不會輕易放過她,若是告到皇帝麵前,恐怕就不隻是她自己丟了性命那麼簡單了,我容府上下,恐怕還要再經受一次滅頂之災。”

容溪聽著他的沉沉的聲音心中也不好受,將心比心,容秋也是他的女兒,如何有不難過的道理?

“父親,”容溪猶豫著,她還沒有說出口,容浩的目光便落到了她的身上,那目光看得容溪心中一跳,她不由得有些緊張,手指輕輕的握住了身下的大引枕,絲綢的滑涼感覺從指涼彌漫而來,似乎抵達她的心底,讓她感覺自己身體裏的血液都跟著涼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