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大,驛站的後門被人悄悄打開,一條人影從裏麵閃了出來,看到來人,似乎吃了一驚,而那人也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笛子,低聲的叫了一句:“少將軍。”
出來的人正是風翼南,他看到來人心裏猛然一跳,“風行,你怎麼來了?”
風行一見到他,立即施了個禮,語氣急切的說道:“少將軍,不好了,大爺在邊關埋伏了人,要在你回程之時將你斬殺!”
“什麼?”風翼南吃了一驚,他出國之前把一小隊人馬留在了邊關城,怕的就是風章亮有異動。
風翼南自大,但是又生性多疑,他不隻一次的跟父親說過關於風章亮心懷怨恨的事情,總覺得他並不像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大度寬容,但是父親顧念著兄弟之情,根本不相信,每每一提起這事,他就怒得像一頭獅子,風翼南也無可奈何。
也難怪父親不願意相信,當年風章亮的那條手臂就是因為父親丟的,而這條手臂一丟,他的整個人生命運軌跡也便被改寫了。
他如果能夠不恨?風翼南不信,他覺得如果這件事情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一定會有殺人的念頭。
“你的消息確切不確切?”風翼南抓住風行的手臂問道。
風行的嘴一咧,抽著氣說道:“確切!屬下……一路是逃過來的,在邊城發現了大爺的計謀,也泄露了行蹤,他便派人追殺我們,屬下等一行七個人,隻餘下屬下一人,還……帶了渾身的傷。”
風行說到這裏,風翼南才行自己的手下果然有淡淡的血跡滲透了風行的衣衫,他的眉頭一皺,看來此事果然是真的,由不得他不信了。
正在此時,“唰”一道冷風猛然撲來,惡風不善,直奔風行的後心,風翼南看得真切,那一道冷風中夾雜著一道寒光,是枚暗器。
風行此時再想轉身已經來不及,如果躲開的話無異於把身前的風翼南給露出來,他正思付著對策,隻覺得那道風聲離著自己越來越近!
“叮!”一聲脆響,風聲止,暗器也落了地,風行急忙回首,和風翼南一同望向地下,一枚六角星的暗器被一枚銀葉造型的銀鏢攔下,而那銀鏢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寧”字。
風行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風翼南卻是瞬間懂了,他霍然抬頭,才發現不遠處一人一馬,慢步而來。
馬是毛色黑亮的千裏良駒,馬上之人金盔金甲,盔上的紅櫻輕輕飄動,如躍動的旗幟,那金盔之下是兩道飛揚的烏眉,如展開的一雙雄鷹的翅膀,那雙眼睛沉沉的看來,似波浪平靜的海麵,平靜中卻讓感覺到蒼涼而遙遠,如在雲端之上的蒼龍,遙遙的看來。
風行的呼吸一滯,他身為風家的親衛,自然知道大昭的戰神寧王,而如今近距離一見,那種鐵血殺氣撲麵而來,讓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冷亦修並沒有到跟前來,而是在三米開外拉住了馬韁繩,他在馬上俯視著二人,“風將軍,有什麼需要本王幫忙嗎?”
風翼南一見到冷亦修,心中就有莫名的緊張,他下意識想說不用了,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但是那兩枚在地上的暗器還在那裏閃著光,像是在無聲的嘲笑著他想要說出口的話。
他隻好苦笑了一下,“如果王爺能夠幫助在下,實在感激之至。”
風行的眼睛睜了睜,他不明白風翼南為什麼要這樣說,雖然說……剛才寧王救了自己,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講原則的,現在發生的事是辰陽國或者說是風家的事,怎麼能夠讓外人插手?
風翼南豈知這樣做並不太妥當,但是他是有苦衷的,一是他手上的那些人所剩無幾,在來的時候已經死傷了大半,想必風章亮埋伏下的人馬一定是精中之精,自己這點兒實力如何能夠與之抗衡?
二來,風翼南心中明白,冷亦修此時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偶然,他一定是早就發現了風行,他問出的話其實也是試探,如果自己拒絕的話,那後果……
隻是他現在無法對風行解釋,隻能不顧他了,拱了拱手說道:“還沒有謝王爺方才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冷亦修淡淡的說道:“此處是在我大昭的國土之上,遠來是客,本王不能看著出事而不出手,何況,此次大比,本王也是負責人,風將軍應該明白本王的苦衷。”
他嘴裏說著“苦衷”,臉上卻沒有半分“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