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頓了頓,看著孫成強越睜越大的眼睛,繼續說道:“而在這塊所謂的神石上,曾經被人塗過雲硝粉,那些雕刻縫隙中殘留的粉末還有淡淡的潮氣,這說明是被酒摻過的,這下,你便可以明白,你那天晚上所看到的觀音顯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孫成強呆在那裏,他老半天才消化了容溪的話,寧王妃什麼意思?觀音顯聖是假的?給自己指路也是假的?那麼……是不是可以聯想為,連這塊神石本身也是假的?
他的眼睛裏光芒閃爍不停,這個突然闖入他腦子裏的想法,再加上之前容溪在香樟樹林說的話,讓他的腦子裏突然空了空,眼神都有些空洞。
不過是一瞬間,孫成強便又恢複了神智,容溪清楚的看到在他的眼中閃過幾絲絕望和狠厲,她的手指輕輕的一捏,一枚暗器捏在指尖。
孫成強卻沒有做什麼,隻是把目光慢慢的對準了那塊神石,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不同的是,顯得異常的平靜,“王妃,您能否再說的明白一些?還有,我的那三個小妾……”
冷亦修看著孫成強的模樣,看得出他的隱忍,眉梢微不可察的一動,這個人,懂得審時度勢,還懂得隱忍,倒算得上一個人物,若是這件事情能夠順利的過去,等他到了自己的陣營,倒也不失為一個可用之人。
容溪的想法和冷亦修的差不多,她今天來就打算讓孫成強弄個明白,不破不立,總這樣被蒙著,要到什麼時候?
夜風微涼,她的聲音比風還要涼,“孫大人,不瞞你說,對於有意思的事兒,本王妃向來都是有興趣的,你應該知道,你府上的事,在京都也算得上有意思的事了,所以,本王妃的關注也便多了些。”
孫成強抿著嘴唇,不言不語,一副傾聽的模樣,容溪的目光落在神石上,“這塊石頭,不過是你水塘中的一塊普通石頭,之所以會有這些雕刻圖案,也不過是因為有人提前早就潛入了水中做好的準備工作,這一切,隻為了等你上鉤。”
孫成強的目光微閃,容溪淡淡的一笑,說道:“你是文官,府中雖然也有護院,但是總歸是太一般,如何能夠擋得住有心之人?”
“至於那位江湖郎中,不過是故弄玄虛,讓你更加相信罷了,本王妃看過他給你的方子,不過是一些尋常的草藥,方子也是於身體有益的補方,但絕不是什麼稀世奇方,相信你也拿著私下裏讓那些藥鋪裏的先生們看過,答案應該是一樣的,那江湖郎中也不會怕你拿著讓別人看,因為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方子有多麼神奇,神奇的是,用來煮湯藥的水,就是出了神奇的那個水塘裏的水。”
孫成強的肩膀微微抖了抖,很顯然,容溪的話絲毫不差,他的確拿著讓其它的大夫看過,答案當然是一樣的,那江湖郎中也說過,神奇的不是方子,而是煮藥的水,可笑他後來還把水塘視為府中的一寶,派人看守了起來,平時不讓人靠近。
他的聲音幹澀難聞,“這麼說來,下官吃下去的藥,基本上無用了?”
容溪點了點頭,“孫大人,實際上,對於沒有孩子的夫妻來說,不一定都是由女子造成的,把不生養的責任都歸咎於女人,太不公平了些。”
冷亦修的腮幫子猛然一鼓,而孫成強則是嘴角抽了抽,抬頭用震驚的目光看著容溪。
容溪麵色不改,她自然明白,自己這番話說出口,將會讓這兩個男人多麼震驚,但是,她卻不能不說,古代人的思想過太愚昧,以為生不了孩子就是女人的事,真是……無法解釋。
孫成強的嘴唇抖了半天,這才控製住自己被刺激的顫抖不停的心,道:“王妃,您……到底想說什麼?”
容溪的目光一轉,對孫成強說道:“孫大人,如果度過這一關,本王妃可以為你治好病,讓你有自己的孩子。”
孫成強的目光一跳,一顆心都差點從自己的腔子裏跳出來,他握了握拳,幾乎是咬著牙說道:“王妃,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容溪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