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冷十五心中明白。
容溪把冷十五的神情看在眼中,她知道冷十五雖然表麵上嘻哈愛鬧,但是內裏卻是持重老成,遇事性子沉穩,是可以托付大事的人,而他的心思,卻是在孝兒的身上,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對孝兒動了心,但真心動了,就無法用時間的長短來計算。
若是冷十五像冷十六那樣性子剛烈如火一些,冷硬似山一些,明亮似霞一些,在合適的時機讓他再喜歡上另一個人並不難。
可是,他偏偏是個外表疏朗,內心卻豐富細膩的人,看似不重情,心中卻是極為專一,認定了便很難再更改。
除非……容溪微微歎了一口氣,她的目光在容冰謹的身上打了一個轉兒,冷十五去東疆,那是不可能的,倒是讓容冰謹留下來卻是更容易實現,看起來,等到大比之時見到了英王妃,應該適時的提一下這個事兒。
見他們兩個練得不錯,容溪也不便再多做打擾,她帶著孝兒,轉身出了院子,向著李海江那邊走去。
“孝兒,你怎麼想?”路上,容溪的目光落在虛空處問道。
“小姐,孝兒覺得容小姐是一個好女子。”孝兒的聲音低低傳來,帶著淡淡釋然。
容溪並沒有回頭,隻是微微一笑,“你說得不錯。”
沒有再說其它,主仆二人便結束了這個話題,彼此心中明白,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一切就都交給命運來決定罷。
“你猜,李海江這個時候在做什麼?”容溪問道。
“他?”孝兒微微沉吟,“還不就是在鼓弄那些藥草之類的,再不就是那些你藥方醫書,他除了這個,再沒有別的愛好了。”
“不,他現在應該在做另一件別的事。”容溪挑唇一笑,語氣中盡是篤定。
“噢?是什麼?”孝兒來了興趣。
“他在鼓弄那些試管。”容溪想著之前李海江看到那些試管時的神情就覺得像是看到了一頭正盯著肥羊的狼。
“啊,”孝兒恍然大悟,“奴婢差點忘記了,他上次軟磨硬泡的求您把那東西送給他了。”
“不錯,他肯定正在研究,眼睛都像是在放綠光。”容溪說道。
孝兒“撲哧”一笑,“小姐說得太對了,肯定不會錯。”
主仆二人踏進院子的時候,正看到在樹下小石幾上趴著的李海江,除了眼睛在冒綠光以外,臉上是黑乎乎的,像是被火烤了一般。
孝兒看著他的模樣愣了愣,隨即便掩唇大笑了起來,怎麼停都停不住,李海江白了她一眼,急忙跑到容溪的身邊行了禮,“王妃,您可算是來了。”
“怎麼了?”容溪看著他一臉烏七抹黑的,其實心中也大概猜到他是怎麼了。
“那個……那個,”果然,李海江指著那個酒精爐,“怎麼弄都不著,好容易著了,突然又竄起很高的火苗,差點把我弄成烤豬。”
他一說這話,孝兒笑得更加響亮,眼淚都差一點流出來,容溪也笑道:“使用那東西是需要小竅門的,忘記教你了,其它的呢?”
李海江抹了把臉,“其它的倒是沒有什麼,隻是這些東西老朽都覺得小氣的很,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實在不如那些熬藥的大瓦罐來的痛快。”
孝兒一昂下巴說道:“那是自然,這一根東西能夠抵上一大車的熬藥瓦罐呢。”
李海江抽了一口氣,“若是這麼說,更得小心著了。”
“你也不必太擔心,”容溪寬慰道:“這東西其實也沒有那麼嬌氣,隻要保持著清潔幹淨就行了,否則的話,裏麵有殘留的特質和其它的成份,即便是你做成了實驗,恐怕這結果也是不太準確的。”
“是,是,老朽知道了。”李海江連聲說道。
“我上次弄的東西怎麼樣了?”容溪目光落在了一口破舊的木箱子上問道。
“的確有股子難聞的味道飄出來,”李海江也望向那口破木箱子,“和您當時所交待的不差,隻是還沒有到時辰,沒有敢打開看過。”
“嗯,”容溪說著,慢步走了過去,還沒有走到那箱子附近,便聞到了刺鼻的味道,她又往後退了退,轉頭對著冷十六說道:“把今天早上王爺交給你的那個小包拿出來。”
冷十六點了點頭,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來,雙手捧著遞給了容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