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嬤嬤急忙快步走步,到了她的身邊低聲說道:“娘娘,老奴來伺候您梳妝吧。”
韋貴妃放下手中的步搖,垂頭看著那上麵的寶石,光芒折射進眼中,有些微微的刺痛,她微微閉了閉眼,在心底嘲笑自己,不過是一件衣服,有什麼?用這件衣服來換自己的將來無憂,到底是自己占的便宜大了些。
她剛剛寬慰了自己幾句,忽然聽到有小宮女來報,“啟稟娘娘,寧王殿下求見。”
“噢?”韋貴妃一聽,立即來了精神,心中暗道莫非他是為那件衣服來的?那次年宴,容溪雖然身子不適沒有來參加,但是冷亦修可是來了的,他肯定更清楚那件衣服的價值,其實這次自己送這件衣服,名義上是送給容溪的,實際上還是送給冷亦修看的。
“快,快請進來。”韋貴妃連聲說道。
“是。”小宮女急忙轉身而去。
掌事嬤嬤道:“娘娘,老奴來為您梳妝更衣吧。”
韋貴妃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她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烏發隻是隨意的一梳,發間也隻有一套成套的玉梳,身上是一件普通的便裝,顏色素淡,她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就這樣罷,本宮覺得……剛剛好。”
掌事嬤嬤聽著她的話,目光微微一閃,隨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說道:“娘娘說得是。”
主仆二人說話間,冷亦修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他在外間的屏風處站下,施禮朗聲說道:“兒臣見過母妃。”
“快起來吧,這裏又沒有外人,不必這麼多的禮,”韋貴妃滿麵是笑。
冷亦修起了身,目光在韋貴妃的身上輕輕的一轉,見她素衣淡妝,又想著那套送給容溪的華服,嘴角不禁微微翹了翹。
他上前幾步,身後的小宮女急忙收拾了一邊的椅子讓他坐下,還沒有開口,韋貴妃說道:“愣著做什麼?快給王爺倒茶來,記住,要上好的雲夏金瓜茶。”
“是,”小宮女急忙去準備。
“還是母妃心疼兒臣,連兒臣的喜好都記得如此清楚。”冷亦修輕輕一笑說道。
“那是自然,”韋貴妃一臉的慈愛,“哪裏有做母親的不知道孩子的喜好的?那都是日日記在心裏,一刻都不會忘記的。”
掌事嬤嬤也在一邊施了個禮,說道:“王爺,您沒事的時候一定要常來宮中走走,娘娘平時很是惦記您和王妃,總是念叨個沒完。”
冷亦修微笑不語,手指輕輕撫著桌角,烏木桌角映著他潔白的手指,極強烈的對比,讓人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真是多嘴,”韋貴妃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微微的變化,急忙說道:“王爺平時那麼忙,特別是這一陣子,哪裏是能說來就來的?”
掌事嬤嬤的臉色也微微一變,急忙施禮道:“是老奴說錯話了,還請娘娘和王爺責罰。”
冷亦修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無妨,本也沒有什麼,其實嬤嬤說得也對,平時本王是做得不太好,畢竟孝道才是最為重要的,當年母妃教養兒臣辛苦,兒臣自當盡孝。”
他的一番話說得不軟不硬,又提到了當年之事,其實韋貴妃哪裏對他有多少的“教”和“養”,隻不過是名義上掛著,多數的時候還是推給嬤嬤和太監們,等到冷亦修大些了,才能突顯,特別是後來他有了戰功,韋貴妃對他的態度才慢慢有了改變。
韋貴妃的笑意也微微一僵,抬手理了理發,歎了口氣說道:“如今你已經長大成人,又是如此的出息,母妃也一日一日的老了,今天起來梳頭,又多了幾根白發。”
冷亦修垂眸,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中的神情,“母妃操勞,後宮中諸多事情還是倚仗著母妃才能不亂,想必父皇也知道母妃辛苦,若是……母妃覺得太過操勞,是否需要兒臣去向父皇說一聲?”
韋貴妃的呼吸微微一滯,輕輕的搖了搖,笑道:“哪裏就需要勞駕你的父皇了?母妃是老了,平時也是閑得無聊,有些事情做也是好的,哪裏有人不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