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靜靜等待,冷亦修的目光望著遠處,如兩道銳利的光,但是他卻沒有再發現剛才反射到他臉上的那一束如閃電的光。
嗯?
左夫人的心又快速跳了起來,冷亦修從一開始就處處超出了她的預料,計劃雖然沒有被打亂,但總是和預想的完全對不上,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她的心不能不緊張。
特別是……那個男人被抓住,萬一,他忍受不住苦刑,把事情都招了出來怎麼辦?轉念又一想,這男人是誰的人?那人精明隱忍,想必也做了周密的安排,雖然計劃完美,但他也應該把萬一失敗之後的結果想到了吧?想必會有什麼後招也說不定啊。
左夫人正胡思亂想著,掌事嬤嬤的裙角閃了出來,她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
韋貴妃也眯了眸子,手指相握,心中有些緊張的看著。
突然,門外的腳步聲響起,隱約還有女子的說笑聲,與這院內的沉冷肅殺完全不相符,眾人心中的壓力微微一緩,隻聽得身後有人的問聲傳來:“這是怎麼了?”
聽到那聲音,冷亦修的唇角綻出輕柔的微笑,如一朵等候了很久才開的花,隻在最美的那一刻綻放。
韋貴妃怔了怔,隨即也轉過頭來。
左夫人霍然回首,如被雷擊。
在眾人的視線中,容溪帶著孝兒和容冰謹慢步而來,她走在最前麵,一步一步昂首挺胸,身上的華服光華閃耀,卻不及她眼中的光芒如星,她的烏眉微挑,似一對淩厲的翅膀,目光沉沉的滑過眾人,讓人禁不住心中一凜。
她的目光與冷亦修撞了撞,嘴角忍不住輕輕一揚,那一刻,她看懂他的心,亦如他懂得她的笑。
目光流轉,在左夫人的身上打了一個轉,似乎深了深,隨即走到韋貴妃的麵前施了個禮,“母妃。”
韋貴妃急忙伸手扶住她,眼圈一熱,聲音微顫道:“溪兒……”
這一刻的情意是真的,為容溪,也為她自己,她深知若然今日容溪真的在她的宮中出了差錯,首當其衝受罰的便是她了,皇帝的憤怒且不說,單單是與冷亦修的母子情份,怕是要做到頭了。
她沒有親生子,若是失去了冷亦修傍身,那她在這後宮中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母妃怎麼了?”容溪微微一詫,隨即又看了看左夫人,語氣更加疑惑,“左夫人?何以成了這般模樣?”
左夫人早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幾欲尖叫,手指尖尖緊緊的掐住自己的大腿,那尖銳的疼痛傳來,她才死命的忍住不叫出來,卻也無法說一句話。
她猛然轉過頭去,而此時,掌事嬤嬤也已經帶著那個女子走了出來。
那女子身上隻穿了中衣,腰間的帶子隨便一係,領口處敞開了一遍,露出精致的鎖骨,半片肩膀也若隱若現,她的肌膚雪白,此時泛著淡淡的粉紅,而那肌膚之上印著無數的吻痕和被啃咬的痕跡。
她赤腳穿著繡鞋,露出雪白的腳背,粉紅的繡鞋和腳步的肌膚相映,香豔入眼。
她的發散開,一張臉蒼白,隻有腮邊有還沒有來及得退去的潮紅,而那眉目間的風情足以說明她剛才都幹了一些什麼。
左夫人出身青樓,她自然比其它人更明白一些,而她在震驚之餘看清那張臉之後,那聲壓抑的尖叫,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
“啊!”
她衝上前去,伸手抱住那個女子,擋住她露出的肌膚,連聲喚著,“蓮兒……蓮兒……”
容溪的語調上揚,眼睛底裏的恨意閃過,驚道:“左小姐,這是怎麼了?”她說罷,快步到了冷亦修的身邊,低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找到那個登徒子了?”
冷亦修的眼風一飄,落到那個男人的身上,“便是此人。”
容溪打量著那男人,怒喝了一聲,“你是何人?為何要毀左小姐的清白?你可知道,她是左副將的愛女,是齊王殿下的愛妾!”
左夫人張了張嘴,但看著容溪的怒容,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如同咽下了黃蓮,這下好了……這院中的人都知道,這個失了貞潔的女子,是左副將的女兒,齊王府的愛妾了。
那男人與容溪站了個對麵,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子,那雙眸子深如海,亮如星,冷如冰,就這麼如利箭般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