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當作沒有看到,孝兒可是把剛才的話一樣聽得真切,她輕輕一笑,“喲,這位小姐生得貌美呢,可是秋府的蔡小姐?”
秋府的蔡小姐……這樣的一個稱呼,姓蔡,卻是秋府的,任誰都要覺出這蔡小姐身世的不尋常來。
蔡婭自然也聽得出,隻是卻無奈,隻能笑了笑說道:“正是。”
“府中的蔡夫人可好?聽說前陣子生了病,秋大人又整日繁忙,秋夫人當家主母管的事情也多,可需要奴婢回了王妃,請個大夫去看一看?”
蔡婭的臉色微變,她們母女在府中受盡了冷落,就連母親生了病秋府的人也愛搭不理,請個大夫都三推四拖。
左家母女低頭輕笑,眼睛裏盡是鄙視的光,她們看著蔡婭的臉色,真是覺得痛快極了。
容溪把這幾個人神情都看在眼中,卻並沒有往心裏去,說起來不過是女子之間鬥嘴而已,都是一些瑣事,自然沒有必要去真的計較什麼。
她倒是多看了容冰謹幾眼,這姑娘一直沉默不言,臉上也沒有露出看好戲的神情,反而是一直淡定沉穩,這一點倒是和藍淑羽很像。
察覺到容溪的目光,容冰謹翹唇角一笑,施了禮道:“冰謹見過寧王妃。”
“容小姐,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家中可還好?”容溪的笑容淺淺,麵色平靜,然而目光裏卻是華光一閃,睥睨天下。
容冰謹心中一凜,正色道:“回王妃的話,家中一切安好,家父說,容家定當誠信經商,該納的稅務一分不差,恪守奉公,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噢?容小姐和容二爺是……”容溪的目光微微變幻,能夠說出這一番話,好像是別有深意的呢。
“正是家父。”容冰謹道:“冰謹不才,是最小的女兒。”
“原來如此,”容溪笑容像風,透明卻入人的心,她想起那個深深的夜,自己入了容家的書房,燭光映襯下的容二爺臉色變幻,做了一個影響深遠的決定。
眼前的女子依稀也有那樣的眼神,隻是和她的父親比起來,更透明更清亮,也許假以時日,她也是一個優秀的人才。
容溪打量著容冰謹的那一身騎裝,“容小姐武藝師承何人?”
“家父請了很多的護院師傅,其中有幾位在江湖上有些名聲,冰謹自幼頑劣,便纏著師傅學了兩手,這次聽聞大比之事,便想來學習幾招,不想路上因為其它事情耽誤,前兩日方才抵京。”
容冰謹不慌不忙的說完,臉上依舊是淡定之色,容溪不由得在心中稱讚,果然是大家閨秀,而且和那些官員之女不同的是,更灑脫更從容,倒是頗有幾分容二爺的氣度。
韋貴妃微笑著對掌事嬤嬤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吩咐她們擺宴吧。”
“是。”掌事嬤嬤轉身離去。
“大家都入座吧,不要拘著,用完了膳再說大比的事,本宮的宮裏熱鬧幾分,本宮很喜歡。”韋貴妃笑容滿麵,她頭上發間的華光耀眼,容溪卻仿佛穿透那烈烈華光,看到她內心深處的落寞。
眾人都客氣了一番,按著身份入了座,精美的菜肴一道一道的傳上來,院中的宮女都忙碌了起來,腳步匆忙卻很輕,穿梭在紅牆琉璃瓦的宮院裏,一直以為隻有在影視劇中才能看到的場景,容溪微眯了眼睛,暗歎世事真是詭異多變,如果不是自己已到這個異世有了一段時日,還真的會恍惚間是在做夢。
孝兒給容溪布著菜,其餘的人都沒有帶著婢女來,韋貴妃便安排了宮中的小宮女,容溪看著那精美的菜,果然隻適合“看”,有的是做得太美,不忍心下筷子,有的是美得讓人就不想吃。
她在孕期,口味其實是有些叼的,在王府的時候自然隨意,但在這裏,再怎麼說也不可能隨便任性。
好在布菜的是孝兒,她熟悉容溪的習慣,省了不少的尷尬,其餘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放開了吃,隻是象征性的吃一點,便開始了漫長的讚歎。
容溪不禁暗笑,真是苦了這些古人,連想讚揚的詞兒都要如此的費盡心思。
韋貴妃吃得也不多,她剛放下筷子,掌事嬤嬤便俯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韋貴妃聽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