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一個人住?”容溪微微詫異,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主子隻有他一個人?”
“對。”冷亦修點了點頭道。
容溪心想,這也倒方便了不少,省得還要避開許多人的耳目。
時間不大,便覺得轎子停下,然後聽到外麵有人低聲說道:“王爺、王妃,到了。”
冷亦修應了一聲,這才慢慢的從轎中下來,伸手扶過容溪,兩個人慢步到一所小宅子的門前。
容溪一看,這小宅院果然是有幾分雅風,門前沒有石獅子一類的東西,隻是一扇小小的黑漆門,上麵扣著兩個銅環。
黑漆漆得門板光潤,如兩塊烏玉,銅環是暗金色,打磨得也是光潔細膩,散發出柔潤的光,單是看這細致的小節之處,便能覺出不欲來。
這秋日多風之季,門上沒有一絲的塵土,門前也幹淨整潔,便可見一斑。
門板上有一塊黑色的牌匾,邊緣用金水細細的走過,中間是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筆道蒼勁有力,似乎要破匾而出,容溪仔細的辯認了半天,正是“雅心小築”四個字。
門前還有兩盞氣死風燈,在夜風中輕輕的搖擺,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也隨著輕輕的晃動。
容溪想了想,低聲問道:“我們如果翻牆進去,似乎不太妥當吧?”
冷亦修假裝驚訝道:“當然不妥當,這裏可比不得其它的府第,梁老大人也比不得常人,若是貿然闖入,恐怕再有理,他也不會聽你一言了。”
容溪輕輕的哼了一聲,雖然冷亦修的回答在她的預計之中,她還是嘀咕道:“老頑固。”
冷亦修知道她心中所想,隻是微微一笑,在心中暗樂,隨即對身後的轎夫說道:“找個僻靜的地方安排妥當,在暗中等待本王吧。”
“是。”轎夫退了下去。
冷亦修拉著容溪,走到門前輕輕叩門。
時間不大,便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隨即聽到裏麵有人問道:“是誰夜間來訪?”
冷亦修在門外道:“請稟報梁老大人,便說是寧王與寧王妃來訪。”
裏麵的腳步聲停了停,隨即又快步前來,然後,隻聽“吱呀”一聲,門板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來。
他上下打量了冷亦修和容溪,恭敬道:“二位是寧王與寧王妃?”
“正是,”冷亦修點了點頭,指了指腰間的玉佩。
那男子看了一眼,神色一凜,急忙道:“王爺王妃請入門房稍候,小人前去通報。”
冷亦修點了點頭,與容溪一起進了門,那男子重新關上門,轉身快速進院去回稟。
容溪站在門下看著院中,並沒有像其它的地方一樣擺弄了假山流水,而是種了一大片的竹子,還有一大片的蘭花。
竹子枝葉繁密,在夜風中微微作響,竹身挺拔向上,似要一心長入雲端,倒是頗見風骨,枝葉交叉在一起,在地上投下深深淺淺的影子,風起竹響影舞,像是一曲在深夜中回響的美妙音律。
那一片的蘭花枝條嬌美,雖然已經沒有了蘭花香,便是那枝葉仍舊蔥綠,葉體肥厚盡情舒展,隻是透過這葉子便能夠想像得到這蘭花盛開之時的美景。
容溪在心中歎道,看來這雅心小築倒是真雅,完全不像是一般的那些打著“雅”字旗號的場所,隻是流於表麵。
她正打量著,腳步聲很快傳來,先前進去報信的那個年輕男子到了近前來再次施禮道:“王爺、王妃,我家大人有請,正在正堂恭候。”
冷亦修點了點頭,帶著容溪便往裏走去,容溪一邊走一邊想,這梁敬堯當真是有架子,居然也不前來迎接。
冷亦修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低聲說道:“父皇早就有過旨意,除了父皇之駕外,梁老大人都可以不接的。”
容溪聽他如此一說,才心中有所悟。
轉過院子,便閃現一間正堂,門前掛了兩盞燈籠,照亮了那條青石磚路,四周靜悄悄的,看不到其它的人影。
前麵的年輕男子一指正堂門,徽知道:“王爺王妃請進吧,奴才便不進去了,大人已經吩咐下去,閑雜人等都退出了院子,還請王爺王妃放心。”
冷亦修與容溪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在心中暗道,看來這梁老大人是知道他們來此必有要事,已經提前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