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紫澤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飛快的低了一下頭,再抬起頭來時,臉上又帶了那一貫的笑意。
容溪淡淡一笑,“今天……辛苦你了。”
郝連紫澤一怔,隨即笑容加深了幾分,眼睛裏的光芒一閃,似乎從天邊的星還亮,“沒什麼,一勞永逸,省了許多的麻煩。”
他頓了頓,又看了看旁邊的冷亦修,語氣悠悠,道:“隻是……大昭寧王,風采出眾,又是著名的戰神,為許多妙齡女子所愛慕,以嫁入寧王府侍奉為終身夢想,本王不知道,解決掉一個戴嬌,還會有多少個戴嬌撲上來……隻怕,本王沒有那麼多的機會能夠為寧王殿下擋住。”
容溪垂頭一笑,隻聽冷亦修冷哼一聲說道:“安王殿下放心,無論有多少個戴嬌撲上來,本王也不屑一顧,有了容溪,其它的女人都必須與本王保持在三米開外的距離,這一次的事情還是要感謝安王殿下,雖然本王也有能力解決,但是,本王並不小氣,謝意還是要表達的,這樣罷……”
他頓了頓,似乎沉吟了一下說道:“等到孝兒嫁到明宵之際,寧王府自當為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郝連紫澤淡淡的一笑,他的心神還停留在冷亦修所說的那句“有了容溪”上,心間尖銳的痛了痛,他的臉色似乎微微一白,“如此,多謝了。”
冷亦修倒是一怔,沒有想到郝連紫澤不再語鋒相對,畢竟今日之事人家背了黑鍋,他抿了抿嘴唇,正色說道:“你的傷……沒事吧?”
“你當真受了傷?”容溪微微一詫,“什麼時候的事?”
“沒有多麼嚴重,”郝連紫澤看到容溪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擔憂和驚訝,忽然覺得那目光似乎天邊飛墜的流星,亮而快的滑過心間,“隻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而已。”
“你自己弄的?”容溪微微皺眉,她突然抬手,搭上郝連紫澤的手腕。
郝連紫澤的身子一僵,容溪的動作完全在他的意外之外,眼前是她微微低垂的臉龐,光潔飽滿的額頭像是天邊的那一輪月,飛揚的眉,濃密的睫毛,挺翹的鼻尖,嫣紅的嘴唇……
她的手指指尖飽滿,如蔥白如脂玉,指甲如粉貝,閃著微潤的光澤,她的指尖搭在他的腕間,那光澤似乎灼痛了他的雙目。
不過是看了一眼,隻是一刹那,卻像天長地久那般長遠。
郝連紫澤強迫自己扭過頭去,假裝若無其事的看向別處,卻不由自主的把呼吸和心跳調到了最低,用心去感受她指尖傳來的微微溫度,那皮膚下的血管,就在她的指尖下,那熱度似乎順著血液直達心底。
一切當真隻是一瞬間,和郝連紫澤感覺一樣長久的,是冷亦修,他也沒有想到容溪會突然抬手搭在郝連紫澤的腕上。
雖然知道容溪心底幹淨豁達,也知道她的醫術超卓,不過是為了給郝連紫澤看傷勢罷了,但是……他卻清楚的看到了郝連紫澤眼底那一刹那閃過的光芒。
他心中再清楚不過,那目光意味著什麼。
容溪已經抽回了手,眉頭卻皺得緊,“你是怎麼搞的?居然自行讓氣血逆脈而上?知道不知道這樣的後果很嚴重?”
郝連紫澤自然知道自己的手段瞞不過她,隻是笑了一下說道:“不妨事的,我心中有數,不會有大礙,養幾日也便好了。”
“為了一個戴嬌,值得嗎?”容溪的聲音低低,似乎帶著幾分責備,幾分心痛。
郝連紫澤的呼吸一滯,看著她微怒又心痛的神情,他居然有一刹那的狂喜,隻因為,她的心痛是因為他。
隻是,他知道,不能有任何的表露,他不能。
郝連紫澤理了理衣袖,垂頭遮住自己的眼中的神情,輕聲一笑道:“我不知道她是誰,我隻知道,這件事情由我去做,是最好的選擇。”
容溪歎一口氣,冷亦修的話也被這句堵在嘴裏。
郝連紫澤卻不以為意般的抬起頭來,伸了伸腰說道:“好了,夜深了,我得去休息一下,兩位看在我是個病人的份兒上,能不能放我先走?”
容溪無奈的一笑,“好吧,明日一早再去差人看你,再配些藥給你。”
“嗯,這個我可無法拒絕,”郝連紫澤微微挑眉道:“寧公子的一診難求,這個機會來之不易,自當珍惜。”
說罷,他拱了拱手,與兩人告辭,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