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緊緊相握,臉上的神色卻保持著平靜溫婉,“藍姑娘在大比之中身手出眾,為咱們大昭爭了光,本夫人一直想著探望,卻不成想,這一來二去的由於太忙而錯過,聽說這次藍姑娘也跟來了山莊,便來看看。”
藍淑羽垂頭說道:“容夫人過獎了,盡全力為大昭,是臣女的職責所在。”
“藍姑娘今年……”她上下打量著藍淑羽,試探著問道:“可有十八?”
藍淑羽心中冷笑,這容夫人雖然和楚王妃是姐妹,但還真不是一個性子,自己平時並不愛那些花哨的女裝,所以比平常的女孩子更英氣一些,看上去也更成熟一些,斷然沒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的道理。
隻是,容夫人此番如此,到底意欲何為?
問題被容秋問出,藍淑羽縱然心中有疑問也不能不回答,她一笑,淡淡道:“七夫人說笑了,臣女已然十九歲了。”
“噢?”容秋驚詫的睜了睜眼,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藍淑羽,捂著嘴說道:“不會吧?藍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而已。”
藍淑羽實在不太喜歡這種聊天的方式,更不知道這種話題如何接下去,隻能輕輕一笑,抿嘴不語。
容秋也是沒話找話,她不知道這藍淑羽究竟是什麼地方吸引了齊王冷亦維,不過,看著冷亦維昨天晚上的樣子,倒也不像是要把她納入府中的樣子,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玄機呢?
她想不通,隻能繼續的談下去,“已然十九歲,那不知藍姑娘可以婚配?”
她這話問得藍淑羽心頭一跳,莫非……她是受了什麼托請,來給自己說媒的?藍淑羽第一反應是想到了皇帝,不過,很快她便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容秋雖然不是齊王的正妃,但是按輩份來說總歸是皇帝的兒媳,說媒也沒有讓自己的兒媳來說的道理吧?
藍淑羽一時摸不透容秋的想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她搖了搖頭說道:“尚未婚配,不知夫人何以問起此事?”
“沒什麼,”容秋一笑,她抬手撫了撫頭上的釵子,赤金的釵子在陽光下光芒一閃,遮住她眼底的光。
哼……這個藍淑羽果然還未婚配,既然如此,冷亦維,你到底想幹什麼?這能怪我容秋懷疑你嗎?
她咬了咬牙,臉上的笑意勉強,“藍姑娘,本夫人隻是奇怪,你如此的出挑,家中為何這個時候還未曾與你婚配呢?莫不是……”
她掩唇一笑,嫣紅的嘴唇在雪白的錦帕下如嬌豔的花,她說出的話卻是如帶了毒蛇的汁液,“你自己有了意中人?”
她這話說得十分欠妥當,且不說藍淑羽是一個縣丞之女,雖然官不大,在這帝都來講提到都不著,但是在本地也算得上是高門府第,就算是一個平民之女,容秋此話若是讓其它的人聽到,也是斷斷的不妥。
女子的婚配都是由父母作主,絕對沒有自己私下定情的道理,就算是見見外男,如果不是因為特殊的場合,或者是父母在先,那也是不許的,即便是世交之家,小兒女們一起長大,依照大昭的習俗,過了七歲便男女不能同席,再長一兩歲,也不能再私下裏見麵,即便是見時也要父母在場方可。
故而,藍淑羽一聽到容秋這話,臉色立時一冷,她的長眉一挑,那一刹那間,眼神中的淩厲光芒一閃,她恭敬的施了個禮道:“夫人這話臣女擔當不起,婚配之事理當聽從父母之命,淑羽在沒有得到父親的允許之前,斷不敢與外男有任何私情。”
她的腰身挺拔如竹,長發在身後飄擺,“臣女出身卑微,父親不過一介縣丞,臣女沒有夫人的好福氣,能夠讓齊王殿下當堂求旨賜婚,臣女隻想平凡度日,等大比之後,再由父親給臣女定婚事便好。”
容秋的臉色一僵,她自然能夠聽得出藍淑羽話中的諷刺意味,怒氣在她的肚子裏千回百轉,如一隻呼嘯而過的怒獸,不時的東衝西撞。
她很想立刻叫人把藍淑羽給拖下去,打上一百大棍,還要毀了她的臉,看她能不能再這麼猖狂,但是,她不敢。
她清楚的記得冷亦維的交待,他說的是,要和藍淑羽套近乎,而不是惹怒了她,這要是把事情搞砸了,回去要如何向冷亦維交待?
容秋深吸了一口氣,把怒火往下壓了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