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與容溪起身,雙雙跪下,冷亦修開口說道:“父皇,兒臣與八弟兄弟情深,這次的事情……雖然傷及了容溪,但父皇說得極是,這是家傷事,今日見到此事的,除了秋大人之外,也都是家裏人,想必是不會走露出消息去。所以,兒臣想,看在兒臣與八弟的情份上,還是不要過份追究容夫人之罪了。”
這是在出事之後,冷亦修第一次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他表情大義凜然,心中卻是冷意,笑話,你們會說什麼姐妹情深,本王就不會說兄弟情深了?左右也是賣給你一個人情,何不妨把帽子扣得大一些?
容溪也叩拜道:“父皇,兒臣的母親去世得早,妹妹雖然為庶母所生,但是我姐妹從小感覺很好,父親也常教導我們要姐妹互愛,兒臣願意相信,妹妹是……無心之失,還請父皇從輕發落,一來可以不傷我們的姐妹情分,二來如若父親問起,兒臣也不至於無顏麵對父親。”
冷亦維和容秋聽著兩個人的話越發寒涼,這話表麵上好聽,實則句句藏刀,可是他們卻張嘴結舌,無法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皇帝聽到他們如此說,反倒是很高興,覺得兩個人都識大體,很是欣慰,如若容溪與冷亦修揪住不放,要求他給一個公斷,那會是怎樣一個兩難的境地?
所幸,這兩個人都是聰明懂事的孩子,相比之下,冷亦維和容秋更顯得難以讓人喜歡。
皇帝擺了擺手說道:“也罷,容秋……”
容秋的身子一凜,叩拜道:“妾身在。”
“看在修兒和容溪為你求情的份上,朕便從輕發落,你便在府中禁足,非詔不得再外出!”
“……是。”容秋的心一沉,非詔不得外出……這和被軟禁了,在府中坐牢有何區別?然而,此時她有苦難言,這總要比其它的責罰好得多。
“維兒,”皇帝又說道:“朕還要治你的治家不嚴之罪,罰俸三個月,以示懲戒。”
“是,兒臣知錯。”冷亦維心中咬牙,臉上卻是一份痛悔之情,倒不是這三個月的銀子,關鍵是這一次……真是太窩火。
“父皇,”一直沉默的英王妃突然上前,她叩拜在地,“父皇,兒臣想請求您從輕發落翠兒。”
皇帝一愣,他都快忘了,此事中還有一個小婢女,此時被英王妃提起,他才想了起來。
隻聽英王妃又說道:“父皇,翠兒這次犯了大錯,但她出身寒苦,這丫頭平時膽小懦弱的很,這一次不知道怎麼的……請父皇念在她年紀小,又不懂男女之事,從輕發落吧。”
冷亦維聽著這話,眸子不禁微微一眯,他斷定英王妃所提此事的背後,一定還有後招,她斷不會隻是為了給一個小婢女求情,何況,如果她不提,皇帝都快忘了此人了。
皇帝沉吟道:“她是奴婢,無論如何,想要打著攀龍附鳳的心思就不對,如何能夠從輕發落?”
翠兒一聽臉色一白,她和其它的人不同,她是最底層的婢女,性命如螻蟻一般,腿腳都有些發軟。
“父皇,”英王也上前來說道:“這翠兒我英王府是斷不能留下他了,既然現在她得了八弟的青眼,又……失身於八弟,雖然是個婢女,但好在是處子之身,當側妃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不如就請八弟帶回府中去,做個侍妾吧,或者……由八弟喜歡,自己安排。”
冷亦維與容秋同時抽了一口氣,送一個大活人?這不是成心給齊王府添堵嗎?看到這個人就想起今天的窩囊事,更鬱悶的還是容秋,好端端的,陷害容溪不成,倒弄回一個女人來!
“也罷,”皇帝一聽,這也算是一個法子,他也實在不願意為一個婢女過多的費神,擺了擺手說道:“如此就按你說的辦法吧。”
英王立即對冷亦維說道:“八弟,還不謝恩?”
冷亦維的牙都咬酸了,卻也隻能叩拜謝了恩。
翠兒沒有想到自己突然就成了齊王府的人了,她一直都在想著給自己找一個好出路好歸宿,而之前容秋收買她時,幫她找一個好歸宿也是其中的條件之一,現在……去了齊王府,到了容秋的眼皮子底下,又是與齊王發生了這種事,豈會有她的好日子過?
她瞪大了眼睛,眼底迅速的彌漫出水意,她看了看英王妃,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英王妃卻拉過她的手,搶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