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走吧?”英王飲罷了酒,放下酒杯說道。
“好。”冷亦修側首看了看時辰,回答道。
中庭院中,蘇公公垂著眼瞼,皇帝品著茶,聽著秋士居說道:“皇上,這後山處的溫泉如非同凡響,臣已經安排妥當,陛下是否過去一試?”
“溫泉?”皇帝目光微閃,顯然是有幾分興趣,他放下茶杯,沉吟了片刻,側首剛要對蘇公公說什麼,蘇公公上前一步,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皇帝似乎怔了一下,隨即轉頭對秋士居說道:“這樣吧,你先下去安排,朕吃過了晚膳再去。”
“是。”秋士居急忙退後了幾步,轉身出了中庭大院。
他抬頭望了望天邊的月,如銀色的鉤,發出清冷的光輝,繁星閃爍,似一雙雙明亮的眼睛。
秋士居呼了一口氣,還好無意中遇到了齊王的容夫人,她和身邊的小丫環說話的時候提到了後麵的溫泉,否則自己這忙碌之下也不會想起,讓皇帝去泡個溫泉,舒緩一下多日來因為大比緊張的神經,說不定他心情好了,自己的差事也會好做一些。
英王妃在前麵引著路,終於走出了那條小路,後麵的容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條路走得……總是讓人心神不寧,她看著不遠處飄搖的燈火,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濕潤氣息,明顯和其它的地方不一樣,隱約還有水流動的聲音。
容秋用眼角看了一下容溪,她的臉映在清涼如水的月光裏,本來就潔白細膩的肌膚更是如鍍了一層銀光,像是上好的白玉,雅致而高貴。
她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絞著手中的錦帕,心裏恨恨,等到過了今晚,縱然你再容貌風姿出眾,到時候也讓你沒有顏麵再活於這個世上!
想著容溪被自己羞辱,想到冷亦修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容秋的心就狂跳不已,以前在容府的時候,容溪一直都是任由她和娘欺負的,即便後來容溪嫁過去成了寧王妃,還不是一樣要被自己羞辱?
可是,不知道怎麼一回事,這容溪就變了,反而是騎到了自己的頭上,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的一個絕好的機會,她如何能夠放棄?一定要緊緊的抓住才是!
何況……她垂下眼眸,想著冷亦修俊美的容顏,以後,他的溫柔又重新隻對著自己,總比跟著齊王,過那表麵風光實則是受盡折磨的日子要好得多。
“你能不能快點?”前麵的容溪突然站定,回頭望著她。
容秋回過神,被嚇了一跳,她抬頭,看到容溪的目光平靜無波,卻是清澈如水,仿佛自己那一刹那的想法都被她看了個一幹二淨一樣,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努力擠出一絲笑意道:“姐姐,怎麼了?”
“已經快到了,你安排在哪裏了?快帶路吧。”容溪提醒道。
“噢,是……是。”容秋急忙上前兩步,心中的那口氣鬆了鬆,“瞧我,剛才隻顧想著不知道那些奴才有沒有把藥膳溫著,結果就放慢了步子,讓姐姐著急了。”
她說著,快步上前,走到了英王妃的前麵,在前麵引著路。
英王妃一邊走一邊道:“還好沒有走錯,走了這麼遠,我還以為路不對呢,這心裏直打鼓,那一次也就聽王爺提過一下,今日便算是印證了。”
“原來你沒有走過呀,虧我還放心的跟在你後麵,”容溪輕笑了一聲。
“哎呀,就是怕你們擔心不肯跟著我走,這才沒有說嘛。”英王妃掩唇一笑,目光卻是衝著走在前麵的容秋一掃。
容秋聽著兩個人在後麵說笑,本來緊張的心慢慢安定下來,她今天已經來過這裏兩次,把裏麵的情況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她一邊走一邊快速的把整個計劃在自己的腦海中再次過了一遍,確認不會有一絲的疏漏。
宿鳴山莊的溫泉其實是一個大水池,隻是容家的人請了能工巧匠來,把大池子分成了許多個小的,一方麵是照顧貴客們的隱私,再一方麵也是為了能夠把男女分開來,如果來客有男有女的話,可以各自分開,或者是有的男客帶著女伴來,也更私密一些。
溫泉的周圍還蓋起了不少的小房子,雖然不大,但是足夠休息之用,還有一個精致的小廚房,能夠做一些藥膳吃食,來過這裏的客人,無一不被這些周到細致的服務讚不絕口。
容溪抬眼望去,那些小房子的門上都有一塊小小的石牌,上麵雕刻著字號,類似於現在酒店的門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