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四處散落,各色的都有,裏麵不時有鼾聲傳出,人人都睡著香甜。
通道中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輕輕撥開藤蔓,如兩隻靈巧的狸貓,從通道中閃了出來。
其中一個人的目光在帳篷上依依這,最後在一頂白色的帳篷上落定,那帳篷與其它的並沒有什麼區別,隻是有帳篷的門邊掛了一盞桔黃色的氣死風燈。
兩個人一起奔著那頂帳篷而去,側耳聽了聽裏麵的動靜,隨即,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帳篷中的一人坐在地鋪上,微微合著眼睛,在閉目養神,聽到有人進來,立即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看到前麵的兩個人,那人施了一禮道:“遠莫見過王爺、王妃。”
冷亦修點了點頭道:“一切準備就緒,如此,便開始吧。”
白遠莫會意,“還請王爺與在下演一出戲。”
“好。”冷亦修點頭,對容溪說道:“先去通道處等我,我馬上來。”
容溪笑了笑,轉身掀簾子悄悄走出帳篷,來到通道的入口處,這裏到處都是濃密的藤蔓,藏一個人太容易了,她的身形一轉,便躲到了一塊石頭的後麵,那石頭就在通道入口處的旁邊,卻與處口吳犄角之勢,又有藤蔓遮身,根本看不出來。
她的目光落在了白遠莫的帳篷上。
此時,白遠莫與冷亦修也從帳篷裏走了出來,白遠莫伸手拿下帳篷口掛著的氣死風燈,他一邊走,一邊用眼神示意,兩個人輕步來到了一頂深藍色帳篷的附近。
白遠莫的身子突然一晃,腳下一滑,一塊石塊從他的腳下飛出,撞到了那頂深藍色的帳篷上。
隨即,冷亦修的嗓音刻意變得有些沙啞道:“小心些!別驚動了別人!”
“是,是,”白遠莫有些謙卑的說道。
容溪微眯著眼睛,勾唇笑了笑,這兩個人的表演還挺到位的,如果閉著眼睛,就能感覺到是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正在不悅的輕斥著另一個,而另一個則是一臉的討好。
隻是,在這夜色中,卻突然有人睜開了眼睛。
深藍色帳篷中的人,還是頭一次在這野外露宿,先前的新鮮感都淡去,夜色漸濃,各種不適便悄然席卷而來。
身下的地麵太硬,不夠軟;帳篷的四周總感覺有冷風嗖進來;那些土氣腥腥的味道;那些落葉嘩啦啦的奇怪聲響;還要擔心會不會有什麼野獸襲擊?
一切的種種,讓他無法真正的安睡,好不容易等得困極,卻被莫名其妙的吵醒了,那像有什麼東西砸到了帳篷上,他正要惱怒的吼兩聲,卻被外麵的聲音把嘴裏的話又打了回去。
那人一動不動,瞪大了眼睛聽著,先前的說話聲不認識,但是聽得出來不像是一般的人,而另一個,他卻一下子就聽了出來,正是他們書院的監正白遠莫。
他的好奇心瞬間被提了起來,白遠莫是一院的監正,平時可是驕傲清高的很,何曾有過剛才那般謙卑的語氣?對方究竟是什麼人物?
隻聽外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有輕輕的腳步聲,從他的帳篷周圍走過,“仔細些,把燈護好,這次的事情事關重大,如果被人發現,你我都得不到好處不說,還要被上麵怪罪!”
“是,小人知道。”白遠莫的聲音越發的謙卑,停頓了一下說道:“隻是,公公,那個洞中真的有寶貝嗎?”
那個被稱為“公公”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即又說道:“怎麼?你懷疑?”
“不……不……小人不敢,隻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白遠莫立即輕輕幹笑了兩聲。
深藍色帳篷中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趕忙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響。
“你小心伺候著,到時候必然少不了你的好處,”那位“公公”的聲音再次響起,“另外,這次的差事辦得不錯,你的嘉獎自然也不會少。”
“多謝公公,多謝公公,”白遠莫連聲說道,“也虧得那洞口掩飾的好,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當然不能被發現,否則的知……豈不是又要多一次分寶貝的人?”那公公有些不悅的說道。
白遠莫應承的笑聲漸漸的遠去,那輕微的腳步聲也漸行漸遠,深藍帳篷中的人認出,那從自己帳篷前一閃而過的亮光,便是那盞氣死風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