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環掩嘴一笑,“要不然,怎麼會有如此的巧合呢?再說了,這古蘭齋的點心可不便宜呢,這全會場都備下了,得是多大的手筆啊。”
“對,對,”那女子迷茫了一下,眼裏的喜悅似爆出的火花,“祖母那裏的點心也是半個月才買一次的,不能常備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隨著小丫環的目光往那邊瞄,容溪不用看也知道,那裏是冷亦修所在的方向。
冷亦修是大比的負責人,他自然不能像其它的人官員一樣,能夠安靜的坐下來觀看比賽,而是需要來回的走動,去處理一些雜事。
容溪的嘴角含著笑意,手指間輕輕摩挲著光滑細膩的茶杯,她心裏暗暗思付,無論男女,容貌長得美了,就必然會引來其它人的窺視,古今皆是啊。
她抿了一口桂花杏仁蜜糕,對站在一邊的孝兒說道:“看起來,咱們王爺還挺受歡迎的呢。”
孝兒的目光往那邊看了看,勾唇笑了笑說道:“那些人啊,不過是螢火之光而已,小姐且由得她們鬧去,您正好看看戲呢,否則這一天豈不是太悶了?”
容溪笑而不語,她看了看孝兒,如今的孝兒遠非自己剛來時可比的了,她的眉眼間的那種自信和淡定,連這尋常人家的小姐都不曾有,孝兒雖是丫環婢女,但是長時間跟在自己身邊,又沒有做過什麼粗活,那通身的氣度比她們還要強幾分。
她抿了一口茶,發現清香撲鼻,孝兒低聲說道:“小姐,這是王爺特意給您留的,是山明軒的果茶,一年的產量也沒有多少,其它桌上都沒有呢。”
容溪在淡淡的水霧中看了看冷亦修,他正在那邊和別人說著什麼,他的身邊是明宵國的紅色旗幟,飛揚的旗角撲在他的肩膀上,月白色的衣袍映著紅色的旗,他的容顏都遇在那一片紅豔裏,肌膚如玉般潔白,皎皎如海上升月。
她溫婉一笑,這般風華出眾的男子,難怪那些小丫頭迷戀至此。
她這邊還沒有怎麼樣,身後戴嬌和她的丫環聽到那淡黃色騎裝女子和丫環的對話反倒不樂意了。
“哼,”戴妖冷哼一聲,拿帕子壓了壓嘴唇,“這古蘭齋是帝都第一的點心鋪子,寧王殿下用這些招待客人,是為了體現我大昭富庶威儀,也好讓那些遠來的沒有見過什麼世麵的好好開開眼,怎麼會就扯到某一個人身上去了,就算是,也不端杯茶水好好照照自己的德行,就憑你也能入得了寧王殿下的眼?真真是笑話!”
她這一番話說得刻薄,聲音又尖利,頓時如幾把刀子一樣狠狠捅在那淡黃色騎裝女子的身上,那女子臉色白了白,正要開口說什麼,被她身邊的小丫環拉了拉袖子,低聲說道:“小姐,那是吏部尚書戴大人的千金,我們……”
那女子鼓了鼓腮,瞪了瞪眼睛,終究還是不敢說什麼,恨恨的別過頭去。
戴嬌見此狀,更是得意,冷笑了幾聲,對身邊的丫環道:“憐兒,給我倒茶,這是雲明軒的雨前龍井,我先飲為快,別讓那些小家子氣的一評論,我都沒有心情喝了。”
“是。”丫環急忙笑著倒茶,眉眼間也有幾分得意。
孝兒微微皺眉,她側首看了看容溪,容溪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隻是那溫婉裏多了幾分冷淡,容溪不快並不是因為戴嬌對冷亦修心存著什麼,隻是因為這女子說話太口無遮攔,而且太沒有分寸。
一份點心就能體現什麼大昭富庶威儀?那才真是笑話!這種鬼話讓皇帝聽了也許他會淡淡笑笑,開懷一下,但是讓其它幾個國家的人聽來,倒像是侮辱了,怎麼說來的這些人也是有身份的,難道連一份點心都沒有見過?
這些話要是被有心揪住不放,那也是個麻煩,到時候保不準真會小題大作,追究冷亦修的用心也說不定。
容溪看了孝兒一眼,孝兒即刻會意,轉身拿了桌上的那壺果茶,向著後麵的那幾張小桌走了過去。
戴嬌坐在最前麵,遠遠的看到那坐在貴賓席裏的那個女子端的是好氣度,僅僅是一個背影一個坐姿便讓覺得風華萬千,她仔細看了看那女子所坐的位置,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隨即又看了看冷亦修,臉上浮現一絲嫉妒之色。
這女子和寧王冷亦修所穿的衣服質地顏色都一樣,剛才在隊伍中,遠遠的看到似乎寧王妃就是這種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