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被人追殺?風翼南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門口就響起了腳步聲,鐵同在門口停住,對著裏麵說道:“少將軍,女醫來了。”
“進來吧。”風翼南說罷,轉身也走了出去,站到屏風之外,對走進來的女醫說道:“好好看看,郡主的傷勢是大事,務必要仔細診治。”
“是。”女醫也知道其中利害,急忙點頭。
女醫進去時間不大,風翼南就聽到她在裏麵一聲低呼,風翼南的心頭不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他隔著屏風問道:“怎麼了?”
女醫的聲音焦急的傳來,“回少將軍,郡主的傷……怕是不好。”
“怎麼不好?”風翼南也驚了,“不是隻在肩頭嗎?不是要害部位,怎麼會不好?”
“傷是在肩頭不假,隻是……這是鏢傷,而且,鏢上有毒。”女醫的最後四個字聲音低了下去,但是仍舊像滾雷轟鳴著掠過風翼南的耳朵。
“有毒?”風翼南的手指抓住了屏風,門外的鐵同也聽得真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星寧郡主是沙平王的小女兒,最是疼愛不過,可謂是掌上明珠,這次前來本來就不怎麼放心,還是星寧郡主硬纏著來的,沙平王拗不過女兒,再三囑咐風翼南,輸贏不重要,他女兒的安全最重要。
風翼南當時還拍著胸脯保證,讓他放心,無論如何都會保證郡主的安全,一定會讓她毫發無傷的回來。
可是,現在別說毫發無傷,甚至有可能連命都搭在這裏!
他再也顧不得男女有別,抬手“呼”的一聲推開了屏風,快步前來,還沒有到床跟前,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有些腥有些臭,他的心裏更驚,這明顯就是中毒的跡象。
門外的腳步聲不斷的響起,還有人追問鐵同,“星寧怎麼了?”
“是啊,她怎麼了?”
風翼南沒有再上前,他隻瞄了一眼,看到那一片雪白肩膀上的黑紅之色就明白女醫所言不假,他沉著臉,“有沒有解毒之法?”
女醫的臉扭曲著搖了搖頭。
風翼南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房間裏的燭火遇在他的臉上,照不亮那一片灰暗之色,眼晴裏的光芒如星火一點一點的滅去,最後隻餘下一片死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次大昭之行就如同被下了詛咒,沒有一件順利的事情,事事都像落入陷井了,怎麼退怎麼轉都走不出去!
風翼南不知不覺的握手成拳,滿腔的情緒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少將軍!屬下還有一個法子!”鐵同忽然在外麵喊了起來。
風翼南霍然回首。
冷亦修看著容溪睡下,他看著她微微舒展的眉,心裏的那絲愧疚再次襲來,世人隻看得到她跟在自己身邊所獲得的榮華富貴,卻不知道,在她的心裏,這些都是過眼煙雲,她留在自己身邊,隻是因為自己這個人。
不是因為自己的地位,不是因為富貴,隻是因為自己這個人,本身。
何其幸哉?
而站在自己身邊,卻不得不麵對那一切的明槍暗箭,一路走來一路對抗,她的心也在一日日的磨練,最終百練成鋼。
其實,她是內心如此善良的女人啊。
他的手指輕輕撫在她的眉間,何時,能夠讓她真正的開懷?不必再擔心那些陰謀詭計?
冷亦修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窗外突然傳來兩聲異響,似鳥嗚似獸叫,他微微皺眉,看了看容溪,確定沒有驚到她,這才慢慢起身,細心的為她掖好了被子,披了件衣服,轉身向廊下而來。
冷十五站在院中,低著頭不敢看冷亦修的神色,他知道,王妃睡下不久,不應該打擾,可是,事情……實在是太急了些。
“什麼事?”冷亦修冷冷的問道。
冷十五暗暗咬牙,暗恨自己的手氣差,居然猜拳輸給了冷十六,否則的話現在站在這裏不安的人就是他了。
他謹慎的回答道:“回王爺,風翼南來訪。”
“這個時候?”冷亦修的長眉一挑,心中掠過一絲警兆,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是。”冷十五回答道:“他說有急事,人命關天的大事。”
“人在哪兒?”冷亦修一邊說著,一邊走下台階。
“在前院。”
“留下來保護王妃。”冷亦修扔下一句話,轉身快步向著前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