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卻沒有理會她,而是大步而出,站到了廊下,對著走進院中的郝連紫澤深深一拜,“見過七殿下。”
郝連蓓兒在後麵張大了嘴,驚訝於他的態度,郝連紫澤也停下步子,微斂了眸光,遙遙的看著他。
容溪和冷亦修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看似漫不經心,手指間都按上了兵器和暗器,誰知道這恭敬態度的背後會是什麼?現在的謎團如霧,人如在霧中,不到最後一刻,什麼都很難說。
郝連紫澤微微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男人身材頎長挺拔,一頭烏發如水散在腦後,臉上卻戴著麵具。
見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麵具上,那男子慢慢抬手,輕輕一掀。
郝連蓓兒側著頭,看著他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她可以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那男子把麵具掀開,郝連紫澤和容溪冷亦修都不禁微微讚歎。
眼前的男人臉部的線條輪廓分明,看起來略顯剛硬,他的那雙眼睛微微凹陷,在容溪看來有點像歐洲風的男子,而這雙眼睛細長,瞳孔極黑明亮,眼角微微上揚,眨動之間流光溢彩,這樣的眼型,剛好中和臉部的線條,倒顯得大氣而成熟。
容溪在心裏暗笑,自己的身邊大部分都是美男了,這個家夥如果被弄到現代去,會不會被懷疑整了容?
“郡家少主?”郝連紫澤問道。
“不錯,在下郡齊,見過七殿下。”
“喂,喂!你……”郝連蓓兒聽著這頗為熟悉的名字,一時間又想不起來,見他對郝連紫澤如此恭敬,腦子裏一片混沌,這人到底想幹嘛?
“蓓兒,稍安勿躁,”郝連紫澤想到此次來這裏的人一定是郡家的重要人物,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郡家少主親自出馬,這個傳說中聰明睿智的男人,隻可惜了是個商人,不過,也慶幸他是個商人,如果成為政客的話,恐怕明宵的政治格局會和現在的不一樣了。
麵對這樣一個人,即便現在的局勢並不明朗,對方的目的尚未可知,最好也不要衝突相見。
郡齊微微一笑,挑起的嘴唇如櫻花飄落,刹那光華四射,“七殿下,請恕在下唐突之罪,七殿內下的暗衛名動明宵,在下實在不敢妄動,隻好請了小公主來,以引殿下前來。實在冒犯。”
郝連紫澤再次掃了自己的寶貝一眼,眼色紅潤,氣色甚好,而且那滿屋子的酒肉香,到底誰冒犯了誰還未可知。
隻是,再怎麼說,郝連蓓兒也是公主,郡家是明宵的子民,這樣做,的確不太合適。
所以,郝連紫澤臉上的微微沉冷依舊沒有散去。
郡齊自然也知道是自己理虧,他揮了揮手,院中的傭人都退了出去,他又看了一眼容溪和冷亦修,卻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側身向前一伸手臂,“七殿下,請。”
郝連紫澤提袍子邁步向前,冷亦修與容溪隨後跟上,容溪偷眼看了一下冷亦修,寧王殿下的臭臉表示,他很不願意走在郝連紫澤的後麵,但是,此刻,卻不得不屈尊降貴。
容溪微微勾唇,邁步走進了房間,郝連蓓兒立刻衝過來,拉住她的手說道:“容姐姐,我可想你了。”
容溪的手指看似無意的搭在她的脈間,覺出她的脈象正常,一切無礙,一顆心才真正的放下來。
郡齊見眾人落了座,微微笑道:“本來想著明日一早給殿下去個消息,沒有想到,殿下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郝連紫澤挑了挑眉,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緒,隻是語氣淡淡道:“公主無故失蹤,本王如何能等到明日一早?”
郡齊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斂,隨即又爽朗一笑,“殿下……王爺說得極是,恕郡齊情急,聽聞王爺此次出行之行,把王爺的金冠掛於梁下,莫非傳聞是虛?”
容溪的眉心一跳,郝連蓓兒在她的身邊衝她撇了撇嘴。
這是容溪第一次聽到此事,郝連紫澤掛冠?再一次拒絕王爺之位?她的心尖似乎被什麼一碰,手臂都跟著輕輕一麻。
冷亦修的眸子一眯,他的心裏也微微震驚,他自然明白郝連紫澤這樣做是為了什麼,隻是……從未想到,郝連紫澤對容溪的用情也居然深到如此地步,嗯,以後更要小心注意才是,對情敵可不能同情。
郝連紫澤並沒有驚訝,隻是輕輕勾了勾嘴唇,一刹那那笑意淺淺,如在夜色中盛開的嬌豔花朵,郡齊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道他這樣笑是何意。
隻聽郝連紫澤雲淡風輕的說道:“民間傳聞,少主如何能夠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