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冷亦修。
冷亦修在眾人的目光裏,如天神降臨,郝連紫澤看著他,眼睛微微眯了眯,便調轉了目光望向別處,心中有塵埃落定的安寧又有絲絲的酸澀。
嶽戰鳴第一時間去看冷亦維,他手中的劍還指著那個與雲珊站在一起的男人,冷亦維卻沒有看他,隻是垂著眼眸,沒有人看到他的眸中恨意如潮,手指在寬大的袖袍中緊緊的握在一起,指關節都蒼白無血色。
“嗯?這是……”冷亦修在距離雲珊和那男人距離不遠的地方住了馬,語氣中帶著詢問,隨後便是淡淡的一笑,在馬上拱了拱手說道:“風將軍,恭喜得此佳人。”
樹林外的眾人都聽得真切,目光“嘩”的一下全部對準了那個男人,隻見那男人轉身對著冷亦修,也回了回禮,道:“多謝。”
至此,與雲珊在一起私會的男人終於被眾人認出,原來是辰陽的少將軍,風翼南。
皇帝的臉色總算是緩和成了正常的人色,冷亦修跳下馬來,在原地對皇帝施禮道:“兒臣見過父皇,恕兒臣無能,原來想著在火場中迅速找到幾位重要客人,一起走這條小路脫險,不成想……始終是晚了一步。”
皇帝見他毫發無傷,隻是臉上有些疲憊之色,眼睛也微微發紅,一下馬又不抱怨不委屈,而是直接請罪,心中滿意,點頭微笑道:“罷了,起來罷,有沒有傷到?可需要找太醫看看?”
“謝父皇,無臣無礙,隻是騎馬跑了許久,又心中急躁,並無大礙。”冷亦修表情誠懇的說道。
“好,好,沒事就好,平安就好。”皇帝點頭,一連說了幾個好。
冷亦維也趁著剛才的談話,始發的平複著自己的情緒,想著計劃失敗可能會帶來的危險,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方法,等到冷亦修和皇帝的談話結束,他這才微笑道:“原來三哥無恙,臣弟真是擔心死了。”
“齊王這話說得真是輕鬆!剛才是誰說與雲珊郡主在一起的,是我家王爺的?”一道淩厲的女聲從外麵傳進來,聽得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快,像無數把小刀,唰唰的割了過來。
眾人都尋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穿著寬大月白色衣袍的女子自人群外慢步而來,她的手扶著身邊的小丫環,身姿挺拔,一步一步,姿態雍容,衣擺輕輕翻飛,帶著幾分凜然之勢。
她的目光如刀如劍,清亮的似乎能夠穿透人心,眉梢微微揚起,威嚴自生,眾人不禁暗暗吸氣,寧王妃好風采!
女子容貌美固然引人注目,但眼前的寧王妃不但容貌美,但讓人記住的是她的眼神和氣質,那種傲視天下,指點江山的氣勢,讓人恍惚間以為君臨天下。
眾人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又覺得自己大不敬,真正的天子在那站著呢,容溪才不管其它人心中如何想,孝兒扶著她,她快步到了皇帝的麵前,恭敬的施了禮道:“父皇。”
皇帝一見是她,點了點頭說道:“起來罷。”
冷亦維一見是容溪,卻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怎麼會在來這裏?她不是……不是……應該……在院中……
冷亦維的腦子暫時短路,想什麼都是磕磕絆絆,完全無法通暢正常的思考,他用力的深呼吸了幾次,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微微垂下眸光,仔細的在腦海中梳理著當時的計劃。
而現在,顯然是計劃都亂了,沒有扳倒冷亦修,連容溪也出現在了這裏,自己將會麵臨著什麼?到底事情會敗露到什麼地步?他們又知道多少呢?
嶽戰鳴也萬分的詫異,事情的發展一步一步都超出了他預知的範圍,先是雲珊的行為,再是不知道怎麼與雲珊在一起的男人從冷亦修變成了風翼南,再就是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容溪偏偏就出現在了這裏!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回頭望向冷亦維,用眼光詢問他,可是冷亦維哪裏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隻是示意自己並不知情。
容溪把兩個人的眼底官司看在眼底,她見過了皇帝慢慢起身,對著冷亦維冷冷一笑說道:“剛才本王妃在外麵聽得清清楚楚,因為父皇和諸位大人在這裏,輪不到本王妃一介女流說話,隻是……”
她微微一頓,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滑過,那目光如冬日迎麵而來的寒風,嗖嗖的刮在眾人臉上,那些老臣不禁在心裏抹著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