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皇帝的眉峰挑起,如一柄冷利的鋼刀。
“齊王,”不遠處一個戶部大臣站了出來,眼神疑惑的看著冷亦維道:“請問您剛才看到什麼了,便提及寧王?恕老臣等才眼昏花,還請您說個明白。”
冷亦維扭過頭去,看了那老臣一眼,語調冷了冷道:“張大人?本王看到了什麼,待稟告父皇之後,自然會由父皇來決定是否讓你知曉,如今事情尚不明朗,你急什麼?”
張大人並不氣餒,施了一禮道:“既然事情尚不明朗,齊王又何以得知那邊一定是寧王殿下?”
冷亦維微微咬牙,還沒有等說什麼,隻聽皇帝一甩袖子說道:“都閉嘴!”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閉了嘴,皇帝對冷亦維說道:“你也不必攔著朕,朕要自己過去看看。”
“可是,父皇……”冷亦維還想阻攔,皇帝卻不再聽他多言,邁步繞過他,走上前去。
冷亦維見狀,急忙跟了上去,他仔細的把剛才那抹白影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雙手在寬大的袖袍中微微握在一起,壓抑著自己心中的喜悅。
皇帝一步到了跟前,遙遙的看來,隻見那邊的樹下站立兩個人,那男子背後著眾人,那女子則是靠在男子的肩膀,錦袍衣衫落了一地,女子的身上隻穿一身薄薄的白紗,春光無限,嬌美的臉上春色動人,一雙眼睛如兩汪秋水,閃著誘人的波光。
皇帝在心底微微抽了一口氣,好美的女子!隻是……這女子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是……這種裝束?剛才冷亦維又為何提起冷亦修?
這一連串的疑問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迅速的理清了頭緒,目光狠狠的盯在背對著眾人的那名男子身上。
那男子穿著月白色的衣袍,上身的袍襟敞著,露出一線肩膀,肩膀細膩的肌膚上隱約有一道傷疤。
皇帝的眉心跳了跳,他記得,冷亦修的金甲下麵穿的就是這樣一身衣袍,而且,冷亦修常年征戰,身上也是有幾道傷痕的,尤其是肩膀上,好像也是這麼一個位置。
他心裏的怒氣如翻卷的巨浪,刹那就逼退了他的理智,自己在那邊還在為擔憂,而此刻他竟然在這裏和一個女人苟且!這個孽子!
他剛想要大喝一聲,隻聽人群後麵有人喊道:“陛下!”
那一聲聲音近乎淒厲,夾雜在馬蹄聲裏讓人心尖突然一陣悸動,眾人急忙扭過頭去,隻見兩人兩馬如風般快速而來。
頭前的那個人身姿如山,衣袂在空中揚起,如山間刮過的烈烈的風,身後捆綁著幾隻獵物,鮮血滴滴溚溚落了一地,馬蹄翻飛,騰起塵土,卻擋不住那人眼中熱烈如火的神情,他怒目而視,一臉的怒氣。
他身後的那人身姿輕盈如雲,朱紅色的衣袍如染了天邊的夕陽雲彩,一頭烏發在身後飄蕩,如潑灑而開的濃墨,他微微笑起,一雙眼睛明亮如星,紅色的嘴唇間咬著一縷黑發,紅唇黑發,當真是無邊的妖豔。
眾人看到這兩個人更是驚詫,皇帝也吞下了剛才準備脫口而出的怒喝聲,看著這一前一後來的兩個人,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淩王嶽王爺和明宵的郝連紫澤,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又怎麼會從後麵而來?
冷亦維的嘴唇微不可察的翹了翹,一切都在預計中,而且,時間剛剛好,隻是……嶽戰鳴怎麼會和郝連紫澤一起來?
不過,也沒有關係,和誰來都一樣,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他郝連紫澤還能翻了天?再說,他有什麼理由要幫著冷亦修呢?
嶽戰鳴其實也不想和郝連紫澤一起來,奈何這位像是膏藥一樣,粘著他不放了,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眼看著時辰到了,嶽戰鳴把計劃考慮了再三,覺得就算是帶上郝連紫澤一起去也沒有什麼大影響,所以,為大局顧,他隻能帶著郝連紫澤一起來了。
郝連紫澤臉上是一貫的淡淡笑意,他的眸光在到達的第一時間掠過樹林中的那個男人,雖然隻是那麼一眼,他與冷亦修也並沒有真正的見過幾次麵,但是,他的心莫名的就安定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那個男人,肯定不是冷亦修。
不管衣著、身材等等外觀因素如何相像,但是,僅憑他攬著那個女人神態,郝連紫澤就可以否定。
有了這個認知,他的心裏不禁微微一苦,或許……正是因為知道冷亦修對容溪的用情之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