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敗走(1 / 2)

容秋的滿滿自信在看見容溪之後,突然就煙消雲淡,容溪懶懶的坐在藤椅中,手支著下巴,如同在府中一樣的懶散,可是就是這樣的姿態也把那些在她周圍端坐的命婦小姐生生的比了下去。

她舉手投足間的風華,完全是由內而外的散發,而不是靠那邊鮮豔華麗的衣裳,以及那些耀人眼睛的金銀首飾。

容秋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呼吸,咬了咬牙關,盡力讓自己臉上的笑意溫婉,她盈盈拜了拜道:“姐姐,妹妹剛剛回府了一趟,父親一直在念叨你,說你好久沒有回府了,母親也很掛念你,或者……實在不行的話,可以先遞個牌子,你看王府什麼時候有空了,再……”

她後麵沒有再說下去,語氣輕輕,甚至帶了幾分小心謹慎,可就是這樣的話,猶如在這些在場的命婦小姐們中間扔了一個重磅的炸彈,而且,相信很快就可以傳到其它沒有到場的那些人耳中。

“什麼……怎麼容將軍和夫人到王府還需要遞牌子嗎?”

“是啊,這……雖然說將軍府不如王府尊貴,但怎麼說也是雙親,這樣的話……”

“這可怎麼好?將軍夫人一定要哭死了……”

“還以為養了個好女兒呢,哪裏成想,富貴是富貴了……”

這些命婦剛才心中的那些對容溪的巴結都慢慢散去,準備說幾句客套的扭著腰肢就走,本來也打算走了,看人家那不冷不熱的模樣,剛才還覺得心裏不平衡,現在一想,人家對父母都是如此,對不相熟的外人這算好的了。

“噢?”容溪豈能不知容秋的那些小把戲,她淡淡的開口,語氣微微上揚,像是帶銳利的小鉤,“哧啦”一聲把容秋那虛偽的麵紗扯得七零八落。

“你說的母親,可是指蓮姨娘?妹妹,你嫁到齊王府按說應該懂規矩了,這蓮姨娘雖然說是你的生母,但是卻萬萬當不起母親這個稱呼的,父親也多次訓斥過你,怎麼又不記得了?我家王爺昨日來圍場之前特意去了趟家中,把上次父親要的藥給送了去,父親一到秋日便會咳嗽,這兩年王爺和本王妃得了各種方子便送去,特別是王爺,就算是出征,每到一個地方安排好軍事之外也會著人尋找那處最好的郎中,以求解父親之病痛,怎麼……妹妹是不是隻顧著和蓮姨娘說起齊王府的富貴,忘記詢問父親的病痛了?”

眾命婦的腦袋差點擰出麻花來,在容溪和容秋之間來回的看,仔細的琢磨著兩個人剛才所說的話。

噢……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母親是什麼“蓮姨娘”啊,眾人這才回想起來,當年的容將軍凱旋而歸,被皇帝請去吃了慶功酒,結果回到府中,卻將一個丫頭給收了房,傳聞說是酒醉看錯了人。

可是,容將軍是什麼樣的定力?又經過皇宮回府這一路的醒酒,難道連看人的能力都沒有了?這其中透著古怪啊。

當時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洋洋,還聽說那丫頭很快懷了身孕,這一朝得勢,迅速改變了當丫頭時的低順溫婉,變得囂張至極,容將軍也經常為此頭痛,除了給了她名份和那一個女兒之外,並無其它,這許多年來,每每到先夫的生辰、祭日容將軍都閉門不見客,甚為重情。

特別是對先夫人留下的女兒更是愛重,雖為女兒,但是培養的極好。

如今想起來,這位先夫人的女兒不就是現在的寧王妃麼?而那個丫頭所生的庶女不就是麵前這位齊王的寵妃容秋?

嘖嘖……原來這表麵上的姐妹情深是假的啊,背地裏早已經水火難容了吧?

這些命婦小姐自然也是見慣了那些府中爭鬥的,很容易的就聽出了這對話的弦外之音,更容易的通過這些話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別說是這麼愛理不理的,還在人前留著三分薄麵,這要是換了自己,恐怕連這點薄麵都不給!狠狠的撕破那些妾室、庶女平時裝在臉上的嬌滴滴,看見誰都想倒一腔子苦水的假麵目!

那些小姐想著自己家中的那些庶出的姐妹兄弟,一個個削尖了腦袋,恨不能鑽進錢袋子裏算計著家裏有多少錢,能夠分得到多少,明裏暗裏使了不少的彈絆子,那滿腔的怒意就忍不住暗暗湧動了起來。

所以,眾人再看向容秋時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容秋自然很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變化,本來還在自鳴得意,哪裏想得到容溪居然一點情麵都不留,直接抬手就撕掉了遮羞布,點明了她的娘是一個丫環上位成為妾室的女人,而她雖然現在貴為齊王的寵妃,也逃不過這一個身份,如同一個燒得通紅的鐵蓋印,“哧啦”一聲,灼著她嬌嫩的皮膚,散發著皮肉被燒的臭味兒,彌漫至她的心底,打上了一個這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