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微微抽了一口氣。
容溪在心裏琢磨著,這可是一個新聞啊……勁爆的大新聞啊……可是,要如何利用一下呢?如果不加以利用,實在是罪過啊。
“跟我來。”冷亦修拉著容溪,向著他的書房走去。
容溪看著他的側臉,知道他一定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而且,應該是有應對的辦法。
果然,到了書房,冷亦修把上次的那個暗室打開,從一個書架上,熟練的找出一捆厚厚的卷宗,上麵並沒有什麼塵土,應該是經常打掃或者翻看。
冷亦修在容溪麵前沒有絲毫的避忌,容溪清晰的看到了那一疊卷宗上寫著三個大字:“嶽戰鳴”。
容溪看著那些厚厚的紙,不禁在心裏讚歎了一聲,知道冷亦修的手裏肯定有這些其它國家人員的重要資料,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詳細,看這厚度,莫非是從孩童時期就開始了?
容溪想著,不禁說道:“國家情報局也不過如此吧?”
“國家情報局?”冷亦修扭頭看著她,“你這個叫法倒是新鮮,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成立一個。”
“行啊,”容溪點了點頭,翻著嶽戰鳴的資料,看了一會兒不禁詫異道:“他是庶出?”
“不錯,”冷亦修點了點頭說道:“淩五的前朝崇文,對於習武者,他們認為是粗俗之人,是莽夫,嶽家當時屬於書香世家,一眾子弟都以學問高而為榮,而唯獨嶽戰鳴一人,愛好武術,還經常與家中的武師相互切磋學習。所以,在當時,嶽戰鳴的處境非常艱難。”
容溪仔細的聽著冷亦修的話,他說得簡短,但是其中的艱辛恐怕比簡單的語言描述要多得多,容溪非常清楚,在這些古代人的眼中,嫡庶之分是非常鮮明的,同樣是一個姓氏的孩子,同樣是一個男人的種,待遇和身份卻是皆然不同。
何況,當時的嶽戰鳴,還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容溪翻著卷宗,看著嶽戰鳴少年離家的那一段,那時候大亂將起,嶽戰鳴積極投了軍,他並沒有改換名姓,更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當時那些兵丁和小頭領都看扁了他,以為他一個富家子弟絕對堅持不了幾天。
卻不成想,嶽戰鳴不但堅持了下來,而且還作戰勇猛,似乎從來不會顧忌生死,一路拚殺到了將軍的職位。
終於,前朝被推翻,淩五建立了王朝,嶽戰鳴因為軍功赫赫,手握兵權而位居高位,但是始終因為他的身份,嫡庶有別,還是與皇位擦肩而過。
可惜,好影不長,皇帝駕崩,留下年幼的兒子,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嶽戰鳴的身上,依他那時候的身份和地位,還有手中的兵權和巍巍雄兵,人們早已經忘記了他的什麼庶出身份,隻知道黑袍王爺身份貴重,堪當天下重任。
世人皆以為,淩五的天要變了。
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淩五的天不但沒有變,反而晴空萬裏。
嶽戰鳴決定,忠心輔佐幼主,絕無二心。
天下嘩然。
容溪的手指在那幾行字上摸過,一字一字,仿佛身心也跟著回到了那個時候,嶽戰鳴肯定也經曆了無數的心理煎熬吧?
即便他本人沒有二心,但是他身邊的人呢?向來那些反判之人沒有幾個是天生反骨的,都是身邊依附他的人不住的勸解,說至人心浮動。
他是如何最終決定放棄近在咫尺的皇位的?忍受住當年打下江山卻不能坐江山的憤恨,當皇位觸手可及之時,卻再次與之擦肩而過?
最終讓他改變主意的是誰?
容溪覺得,此事的關鍵在這裏,而這個關鍵,也將會是嶽戰鳴的死穴。
摸到了它,就摸到了嶽戰鳴的命門,必須找到它。
容溪的目光閃爍,腦子裏迅速勾勒出了一個計劃,她抬起頭,對冷亦修說道:“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冷亦修微笑著看過來。
與此同時,嶽戰鳴的手中捏著一張薄薄的紙,他剛剛接到了大昭皇帝的旨意,說是三日之後去城外的圍場打獵,送走了傳旨太監,便得到了這一個消息。
嶽戰鳴擺了擺手,送信之人悄然退了出去,沒有任何聲息,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而他手中的那頁紙,上麵清晰的告訴了他這次打獵的意義所在,他心中明白,一切,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