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冷亦維騎著快馬在夜色中奔馳,風聲從他的耳邊疾疾的掠過,吹起他的發。
風從發梢穿插而過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從今以後,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了,而不必像從前一樣,像一個快要病死的人,去哪裏都要坐快要悶死人的轎子。
夜色中,他微微揚起嘴角,一抹笑意,如一朵妖異的花悄然綻放。
在行館之外的一裏地之外便停了下來,他把馬拴好,然後身子一縱,輕輕躍上了路邊的屋頂,一路踏著屋頂向著辰陽國使團所在的驛館而去。
驛館裏很安靜,不同地位的使團所住的驛館級別也不盡相同,辰陽國此次是來參加大比,自然是受到的待遇比較高,房舍庭院,無一不精致,彰顯著大昭國的富有和非凡的品味。
院子裏掛著燈籠,在微風中輕蕩,燈籠下照出一個個明亮的圓影,樹葉輕輕的發出微響,草間的蟲鳴也微弱了許多,秋天已經到來,草尖兒上有微微的濕意。
“唰!”冷亦維輕輕落在驛館的屋頂上,注視著院子裏的動靜,那些巡邏的小隊已經過去,由於辰陽國的使團是來參加大比的,自然來的都是身手不錯的人,所以在這一方麵,並不是十分的嚴密。
根本房間的位置和朝向,冷亦維很快的確定了風翼南所在的房間,他身子一躍,如同一隻狸貓,輕輕的落在了廊下,四周無人,他輕輕的推開了門,身子一閃,便進入了房間之內。
房間廳內的燈已經熄滅,隻有臥室外麵的小間裏點著一盞蠟燭,燭光昏暗,一切都籠在暗影裏。
冷亦維慢慢的上前,腳步輕輕,耳邊仔細的聽著床上傳來的輕微鼾聲,他看了看床頭衣架上的衣服,確定是個男子,又看了看懸掛在一邊的血戰寶劍,已經確認是風翼南無疑。
他慢慢的靠近了床邊,床幔並沒有放下,床上的男子閉著雙目,仰麵朝上,躺在床上睡著,他微微彎了彎唇,正想著如何叫醒這位少將軍,突然,“唰”的一聲響,風翼南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手裏的寒光一閃,直奔冷亦維的麵門。
冷亦維向後急退,腳尖點亮,滑出數步之遠,輕笑了幾聲,拱了拱手說道:“少將軍好耳力!”
風翼南從床上一躍而起,光著腳踩在青石地麵上,他赤裸著上身,露出粗壯的肌肉和細細的腰身,他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就著燈光冷冷的看著冷亦維,在看清是誰之後,他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即冷聲道:“原來是你,此時來到這裏,所為何來?”
冷亦維並不答話,隻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唇邊抿了抿,道:“冷了。”
風翼南沉著一張臉,看著他如入無人之地一般的閑淡自若,想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一切,又想起雲珊那張美豔動人的臉,他不禁心中有微微的怒火。
“你到底來幹什麼?”他不耐煩的問道。
“本王來為少將軍謀一個前程。”冷亦維把茶杯放下,四平八穩的回答道。
風翼南先是一愣,隨即冷笑了幾聲,一聲比一聲冷,嘴角浮現幾絲譏誚的笑意,“哼,本將軍是辰陽國的人,齊王殿下是大昭國的皇子,請問……你所說的前程,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少將軍此次來我大昭,可是想著揚名立萬?”冷亦維不理會他話中的譏誚之意,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風翼南不明白冷亦維突然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這個人真是奇怪,說出的話一次比一次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搞不清冷亦維到底想幹什麼,所以,心裏便起了防備。
他隻是挑了挑眉,並不答話。
冷亦維也不介意,隻是接著問道:“少將軍來時,走了那片荒無人煙的海域,為的也是一舉成名吧?”
風翼南一聽到他說那片海域,臉色不禁微微變了變,他搖了搖頭說道:“什麼海域?本將軍不懂你在說什麼。”
冷亦維輕輕一笑,桃花眼中盡是了然的神色,“少將軍不必緊張,本王此次前來並無惡意,相反,倒是有一番能夠成就少將軍的美意。”
風翼南掂了掂手中的匕首,寒光在燭光中閃來閃去,如一道道閃電劃破這暗影綽綽的房間,他長眉一挑,“噢?”
冷亦維調整了一個坐姿,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這才慢慢的說道:“少將軍可想坐穩這鏢騎將軍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