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落定(1 / 2)

七公主的身子一抖,她的臉色青白,緊緊的咬著嘴唇, 目光碰上皇帝的目光隨即又飛快的躲閃,盯著自己的鞋尖。

“凝月!快給朕出來!”皇帝再次叫道。

七公主的腿都有些發軟,她提著裙子,慢慢的跨過高高的門檻,完全不複剛才的姿態。

她一步一步走到皇帝的身邊來,跪倒在地,聲音如蚊蠅道:“父皇,兒臣……兒臣……隻是一時不察,沒有看清楚,還請父皇寬恕……”

“沒有看清楚?”郝連蓓兒嘟著嘴走了上來,眼眶紅紅的,一臉委屈的模樣,“沒有看清楚你就能夠胡說?什麼三皇兄……郝連公主……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們怎麼樣了?”

郝連蓓兒學著她剛才那尖細的嗓音,緊緊的逼問她。

皇帝的臉色愈發的陰沉,卻無話可說,此事在場的人都看得清楚,是七公主有錯在先,而此事顯然根本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那麼……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搞鬼?用意何在?

七公主咬著牙,她無法回答郝連蓓兒的問題,事情遠遠不是她設想的那樣,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究竟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狀態,明明應該是冷亦修夫婦丟盡臉,被皇帝斥責,失去信任,永遠無法翻身的,為什麼現在跪在塵埃裏的卻是自己?

“凝月,你信口雌黃,胡亂猜忌,實在是有失皇家體麵,更是讓使團名聲有損,此舉實屬難饒,朕不得不罰你……”皇帝一長串的說下去,臉上怒氣騰騰,頭上的九龍金冠在陽光閃著耀眼的光。

容溪聽得冷笑,信口雌黃、胡亂猜忌,有失皇家體麵,說得真是輕鬆啊--這些無關痛癢的罪名,能夠得到什麼懲罰?

“皇上,”郝連蓓兒抽了抽鼻子說道:“小女的父皇和母後疼愛小女就像您疼愛七公主一樣,她縱然有錯,您也不要過於重罰她吧。”

容溪的眸光一閃,她微微垂下頭去,噢……是誰說郝連小公主天真單純來著?是誰說她不懂那些宮廷爭鬥來著?拖出去反省!

看這簡單的一句話,輕輕鬆鬆的提到了明宵國的帝後,又提到了自己的地位和身份,讓皇帝剛才的那番話無法再輕鬆的說下去。

皇帝把準備好的話又咽了回去,眼睛盯著七公主,心中的怒氣翻湧,這個女兒,實在是太不爭氣了,好好的……怎麼會……

他不動聲色的握了握拳,聲音較剛才更低沉了幾分,“來人!把公主送回寢宮,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半步!另外,收回她的出宮令牌,每日抄寫《懺悔錄》三遍,由宮女交由朕親自過目!”

這就是禁足了,而且還收回了腰牌,以前這類的腰牌隻有死去的太子和七公主有,現在,都被皇帝給收回了。

七公主淚水朦朧的猛然抬起頭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重的懲罰,禁足倒是沒有什麼,可是,收回了腰牌……那腰牌意義特征且重要,如今被收回……

七公主扭頭去看冷亦維,對方卻隻是垂著眸子看著自己的靴尖,仿佛能夠盯出一朵花來。

七公主咬著牙,眼淚滴滴的往下掉落,她看到禁軍的鞋尖離著自己越來越近,最終,在她的麵前站定。

她慢慢的站起身來,華服上沾著塵土,頭上的首飾也仿佛瞬間失去了光澤,一雙眼睛沉冷無波,仿佛是千年的冰潭,無波無瀾,卻黑洞洞的嚇人。

她一步一步從人群中穿過,長長的裙擺掃過宮院的青石地麵,發出微微的聲響,四周的人都摒住呼吸,這一刻的輕微聲音都清晰可聞。

禁軍走在她的身後,她的身影在沉冷肅殺的禁軍中顯得瘦弱而單薄,容溪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沒有一絲的同情,隻有慶幸。

慶幸自己和冷亦修警覺,昨天就在府中商量好了一係列的對策,那些被安排在風翼南身邊的暗衛,除了監視風翼南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今日在宮中表麵上是辰陽國使團成員,實際上處處留意觀察七公主、冷亦維、達克列等人的動向,分工明確,無一錯漏。

容溪從來都沒有小看過冷亦維,七公主和容秋或許是真的不知道郝連蓓兒的身份,而這不代表冷亦維也不知道,明宵國的使團到得最早,而且在這三國之中最為特殊,剛剛與大昭發生過戰事,而帶隊的還是當時的主帥。

這樣特殊的隊伍,特殊的人,冷亦維又怎麼會不去調查?在得知郝連蓓兒心儀冷亦修之後,又怎麼會不借這件事情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