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裏宮道是去往後宮的,他去後宮會是見誰?在沒有傳召的情況下即使是皇子,也不能隨意會見嬪妃的,”容溪的語氣一分一分冷了下去,“而且,那裏距離七公主的住處並不遠。”
“你是說……”冷亦修的目光頓時銳利了起來,“他們兩個有關係?”
“他們之間一直有關係,”容溪冷笑,一聲比一聲冷,“上次陷害我的事,不就是他們兩個的手筆嗎?不過那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而這一次,不知道他們又在密謀什麼。”
讓容溪意外的是,冷亦修眼中閃過幾分了然,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她昂著頭,“你瞞了我什麼?”
冷亦修無奈的一笑,雙手托著她的腮說道:“我會瞞你什麼?隻不過,事情還沒有定論, 我不敢你跟著瞎想,勞心勞神而已。”
“你知道冷亦維會去找七公主?”容溪眯著眼睛,像是一隻藏了利爪的小豹子。
“唔……”冷亦修飛快的在她的眼睛上啄了啄,不等她反抗又飛快的離開,輕笑道:“不錯,說來也是湊巧,我派人去查當日容秋的事,發現她那日進了宮,而她未奉召入宮,除了找七公主還能找誰?所以,她的一舉一動就落入了我的視線中。”
“然後呢?”
“然後?”冷亦修俯著,就勢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然後……發現她私下接觸過達克列,好像還要了點東西。”
容溪的眸子一縮,達克列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好的,大皇子為了討好七公主,七公主最終決定鋌而走險,不成想自己倒成了犧牲品,這些都是拜達克列的東西所賜。
“所以,我就派人盯著她,最後悄悄派人通知了冷亦維,”冷亦修一邊說,手一邊穿過她的黑發托住了她的脖頸。
“通知冷亦維?”容溪微微驚詫,“你是說她要的東西是用來針對冷亦維的?”
“不錯,”冷亦修回答道:“所以,我猜想,容秋在齊王府過得並不順心如意啊,雖然表麵上風光無限,人人說他是齊王殿下的寵妃,風頭都勝過了齊王正妃。”
“那是人家夫妻的事,不要操心那麼多了……”容溪說著,突然發現一隻狼爪不知何時攀上了自己的肩膀,正在一寸寸的摸索著。
“喂!你……”容溪氣得大叫,冷亦修卻低頭吻上了她的唇,言語模糊的說道:“唔……這也是咱們夫妻的事,還是操心這個吧……”
窗外雨聲一片,屋內春意正濃。
冷亦維坐在書房裏,房間裏沒有點燈,他的目光卻如同冒著幽火,緊緊的盯著桌子上的一頁紙,紙色雪白,裏麵是一上堆燒掉的灰,還有一點未燃盡的紙角,隱約有金線一閃。
灰燼旁邊還放著一張紙條,上麵隻有簡短的一句話,“齊王殿下,您的寵妃送您的驚喜。”
冷亦維的手指輕輕捏起那張紙條,在指尖輕輕的撚、磨,薄而脆的紙轉眼間化成了粉末,簌簌的落在了地麵上,聲息皆無。
他的目光幽冷,在黑夜中閃著如獸般冰冷而嗜血的光芒,嘴邊浮現一絲如刀鋒般的笑意,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此刻的神情看起來如殺神修羅。
容秋--好,你好!
紙條是昨天晚上收到的,“奪”的一聲隨著一把匕首從書房的窗子飛射進來,釘在牆壁上,而那個紙包,是他今天一早便在書桌上發現的。
昨天容秋的神態雖然偽裝的很好,但是如何能夠逃脫掉他的眼睛?她強作鎮定的笑臉,微抖的腿,那眼神裏的躲閃,都一一落入他的眼中,而這一切,都讓他的疑心落在了那杯酒上。
就算沒有這回事,他也不會輕易喝容秋拿過來的東西,或者說,他不會輕易碰其它人經過手的東西,這些年他小心謹慎,不能在小事上掉以輕心,功虧一簣。
他拂了拂衣袖,那些東西都隨著他的動作消失不見,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他慢慢閉上了眼睛,想起今天在宮中遇到容溪時的情景,她的氣度風華、傲然一切的眼神,都讓他心神向往。
而此刻,她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而且還是那個注定要和自己為敵人的男人。
想到這些,他心中的恨意如怒海波濤,瞬間狂卷了他,如溺在水裏,胸腔都被擠得生痛,根本無法呼吸。
良久,他霍然睜開眼,一扇窗子被風吹開,細密的雨絲吹了進來,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一下子讓他變得清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