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不待冷亦維回答,從床上跳了下去,寬大的睡袍下兩截光滑纖細的小腿一閃,雪白蓮足踩在厚重的毛毯上如一朵盛開的花。
她巧笑嫣然,手中拿著兩杯酒水,纖細的手指握住碧綠色的玉酒杯,睡袍的領口半敞半合,露出精致的鎖骨微微起伏的曲線,一幅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麵。
冷亦維的目光深了深,長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光,嘴唇揚起如刀的弧度,語氣輕輕道:“怎麼今日想起來喝酒?”
“嗯……妾身高興嘛。”容秋心中緊張,臉上的笑意卻依舊,她跪於寬大的床上,睡袍下的小腿微微的顫抖。
“為什麼高興呢?”冷亦維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指腹輕輕在上麵摩挲著。
容秋感覺他的目光幽冷,像是一條冰涼滑膩的蛇,輕輕的爬在自己的身上,她努力壓抑著自己想要尖叫哭出來的衝動,“因為……妾身得王爺的寵愛,比其它的女人都比下去了。”
“噢?”冷亦維聲音微揚,似一把尖利的刀,輕輕劃開了容秋那勉強撐著的笑意,但是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鬆開手指,翻身坐了起來,手掌在容秋的臉上拍了拍,淡淡道:“隻要你乖乖的,本王會好好寵你的。”
說罷,他的身子一飄,便從床上跳了下去,容秋手中的酒杯他連看都沒有看。
“王爺……”容秋咬著嘴唇,嬌怯怯的叫了一聲。
“嗯?”冷亦維頭也沒有回,自顧穿著衣服,聲音從絲綢摩挲的聲音中傳來,冷而硬,“本王身子不適,不能飲酒。”
他話音一落,人已經閃了出去,燭火跳躍,映出屋內的擺設,奢華卻冰冷。
容秋怔怔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眼睛裏的恐懼逼退了淚意,她狠狠的一擲,手中的酒杯翻滾著落到了地上,摔了粉碎,碧綠色的杯子轉眼成了碎片,閃著幽冷的綠光,如黑夜中野獸的眼。
容溪躺在床上看著跳躍的燭火,心中想著今天謙妃的神情,前後的反差讓她覺得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隱情的,可到底是什麼呢?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應該和自己的身世有關係,要不然,去問問容浩?
可是,萬一,是自己考慮錯誤呢?謙妃的身份不比尋常的女子,又牽到冷亦修和她真實的關係,容家也是剛剛消停了沒有多久,不,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還有容秋,她和冷亦維到底在打什麼算盤現在尚未可知,萬一給他們抓到機會,借機來打壓冷亦修,那就不妙了。
她的眼前閃現著冷亦維那雙幽冷的眼睛,微微上揚的桃花眼,卻是冰涼的殺機。
“在想什麼?”冷亦修從外麵進來,看到她在發呆,不禁問道。
“想冷亦維,”容秋脫口而出。
“嗯?”冷亦修的長眉微揚,臉上是佯怒的表情,他幾步到了床前,坐在容溪的身邊,磨牙說道:“我有沒有聽錯?你在想誰?”
容溪被他的樣子逗笑,“行了,別鬧了,我在想冷亦維和容秋的事情,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麼主意,還有,今天母妃的神情,總讓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我已經派人去打探,”冷亦修玩著她的發,她的發黑亮如水,散在絲質的枕頭上,竟比絲還要順滑,“你就不要為這些事情操心了,好好養著自己的身子才是。”
“我想明天再去看看母妃,”容溪側身看著他,仰起的眼睛如兩塊晶瑩的烏玉,沉而亮。
“可是,母妃的身子……”冷亦修微微猶豫。
“正是因為她的身子不好,我才要去,”容溪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溫熱香甜的氣息噴在他的腮邊,“別的婆婆病了都有兒媳侍疾,我不想讓母妃覺得自身淒涼。”
她的話比鼻息間的氣息還有溫暖。
她的肌膚溫熱,寬大的袖子滑下,露出的手臂卻微微的涼,繞在他的頸間,剛剛沐浴過的身體散發出甜香,發絲垂在他的胸前,縷縷似纏著他的心。
冷亦修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雙臂抱緊了她,下巴放在她的頸窩,感覺懷中的女子便是世間所有美好的所在,還有她腹中的骨血,是和他一起緊密相連的,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好。”良久,冷亦修滿足的回答道。
窗外月光微涼,樹影搖搖,室內的溫情如蕩滿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