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亦修輕輕的向前俯身,“你說的就是我想的,沒有到,我的容溪……居然還有如此的謀略和膽識。”
他的呼吸輕輕的拂在麵前,一雙眸子驚人的亮,如浸過水的烏玉,黑沉沉的壓過來,眉梢帶著淡淡的笑意,鼻尖是他清洌的獨特香氣,容溪不由得輕輕抽了一口氣,滿腔滿腹都是他的味道。
“那個……”容溪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耳後也有些微微的燙,雖然帶著麵具看不到臉紅,但她還是能夠感覺出來臉上一陣陣的發燒,“我還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
“嗯?”冷亦修輕輕執著她的手,細細的把玩,她的手掌纖細小巧,十指如嫩白的蔥管,指甲幹淨整齊,泛著自然粉潤的光澤,放在他的手掌心,比他的小了足足一圈,怎麼看都像是天下最契合的兩雙手掌。
“我想再府中用一個小院,”容溪說出自己之前的想法,“用來做一些草藥什麼的。”
冷亦修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伴著驚喜的光,“你好像對這些很感興趣,而且好像還頗有些研究?”
“嗯,”容溪也不避諱,既然選擇告訴他就沒有必要再藏著瞞著,“不錯,這些東西都是我所研究的方向,醫、毒、還有解剖。”
冷亦修的目光亮起,映著他的眸子越發的晶亮,嘴角微微翹起,眉宇間滿是精明的笑意,容溪看著他這副表情,突然像是看到了一隻微笑的狐狸,感覺又要被人算計的感覺。
果然,他微微的下頭去,腦後的發垂下一縷來,指過她的肩她的手,有些簌簌的癢,“容溪……你會這些?你居然會這些?我好歡喜……”
“為什麼?”容溪有些好奇的問道,冷亦修可能不會介意,這一點她料想到了,但也僅限於此,畢竟古代的男人更喜歡女人溫柔順從,閑來無事的時候彈琴、做做女紅,相夫教子等等之類的事情。
應該沒有哪一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女人操刀相向,哪怕這刀是對著別人,或者是屍體。
“因為……你懂這些,將來如果有戰事,我就可以以此為理由,向父皇請旨,帶你一起走,讓你隨時在我的身側,不必承受相思之苦……”他的聲音慢慢的低下去,如歌如訴。
容溪微微的怔住,她沒有想到冷亦修會說得如此直接,相思之苦?他是在說這幾天自己去了東疆他所承受的嗎?她微微的揚起臉,心裏蕩起輕柔的暖意。
冷亦修說完,自己也微微震了震,剛才的一時情迷,那些話自然的流露出來,那是他心中真實的情感表現嗎?
他心中突然浮現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剛想讓那影子再清晰一些,馬車震了震,車夫在外麵說道:“王爺,到了。”
“下車吧,”容溪已經先他一步,抽回了自己的手,一挑車簾,跳下車去。
冷亦修怔在那裏,覺得她的黑袍黑發輕輕一蕩,如一掬捧不住的流水,從眼前流了過去,消失不見。
等他下了馬車的時候,容溪已經步入府中,徑直向著紅袖苑的方向走去。
容溪一路走一路打著哈欠,真是累壞了,感覺渾身都疲憊得很,很快,紅袖苑的門出現在眼前,她的步子更快了一些,門虛掩著,裏麵有打掃的聲音。
她輕輕推門,院中的珍珠落長得更茂密了一些,樹葉也更綠了,在碎金般的陽光下輕柔的招展,清晰的葉脈靜靜的延展開去,似乎溫柔的觸及人的心裏。
“小姐!”一聲驚喜的呼聲,一個水盆被孝兒拋開,水盆裏的半盆水濺了滿地,孝兒歡喜的跑了過來,飛快的福了福身,施過了禮道:“小姐,您總算回來了。”
孝兒說著,語氣歡喜,眉梢眼角都是喜氣,眼眶卻微微的紅了,眼睛裏泛上了潮氣,“您……快進屋吧,奴婢給您燒點熱水,好好的洗個澡,除除身上的倦氣。”
“好,”容溪淡淡的一笑,慢慢的伸出手迎上孝兒的手,手心裏的暖意迅速到了心底,她的喜悅慢慢從心裏沁出來。
有人牽掛的感覺真好,有家的感覺真好。
容溪進了屋,房間裏的擺設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她忽然笑了起來,明明才離開了幾天而已,又不是多久的時間,怎麼就會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