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下一刻鍾開始,船上的廚房灶上多了兩個打雜的小廝,一個叫劉五,一個張六,兩個人一個燒火一個洗菜,忙得不亦樂乎。
“劉五,你會不會幹?火燒得跟油燈似的,這能炒菜嗎?”身材胖大的廚子揮舞著鐵鏟,氣急敗壞的叫道,鏟子的油滴滴落,落在了灶台上。
“!”被稱做劉五的小廝恨得牙疼,卻不得不賠著笑臉說道:“加大,加大!正在加!馬上就好!”
“仔細些!”胖廚子看著他被煙嗆得鼻子眼淚一塊流,語氣軟了一些,但依舊有些硬,“這可是京中來的客人點的菜,本來就挑剔,如果出了差錯,咱們都不了幹係!”
劉五心中一動,抹了一把汗,又對著灶口用力的打了幾下扇子,“京中來的?長得什麼樣啊?小的……還沒有見過那樣的貴人呢。”
一邊洗菜的張六撇了撇嘴,對某人的賤言賤語表示鄙視,耳朵卻豎起來仔細的聽著。
“哼,你小子上哪兒見去?”胖廚子把菜入了鍋,“吡啦”一聲響,他的聲音裏從油煙中滾了出來,“那可是大人物,一看就不是凡人,通身的氣派!光是眼神就能殺人!”
劉五吃驚的張大了嘴,“啊!眼神能殺人?是天兵天將嗎?”
“噗……”張六忍不住噴了一口。
“你幹什麼呢?說你呢!”胖廚子叫了起來,鐵鏟指著張六,“洗幹淨,別噴上你的髒口水!那是用來做藥膳的,你知道多名貴嗎?”
劉五不動聲色的垂下頭,用眼角掃了他一眼,叫你丫笑。
張六抽了抽嘴角,低頭狠狠的洗著菜。
“什麼天兵天將,你小子真沒有見識,”胖廚子話鋒一轉,一邊炒著菜一邊對劉五說道:“不過,那些人肯定是身份非凡,一看就是練家子。”
“哇……好厲害呀,”劉五眼睛放光,“怪不得船主要拿出這樣的菜來招待了!”
“哼--要不說你隻能燒火,”胖廚子翻了翻鏟子,“這食材得多少錢?光是那藥膳的食材就夠船主生意好的時候來回跑十趟了,他怎麼會舍得?這東西都是人家自帶的。”
張六低頭洗著菜,看著盆裏的那些珍貴的食材,一定是他們了,他用眼角瞄了瞄,發現沒有人注意他,趁著擦手的功夫,從懷裏帶出一點藥材,混進了洗好的菜裏。
兩個小廝忙完,又被覺得虧了的船主指揮著打掃了廚房灶上的衛生,把兩個人指使的像兩個停不下來的陀螺。
終於,兩個人累得像死狗一樣一步一挪的回到了艙內,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半晌,冷十五艱難的轉過了頭,看了看另一張床上冷十六道:“我說張六,回去一定要跟爺說一下,以後誰在壞了規矩,根本不用什麼遠走天涯,直接貶去當府裏的雜役,讓他幹上一個月!”
“同意!”冷十六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現在算是明白女主子為什麼讓咱們收斂眼神了……”冷十五歎了一口氣。
“噢?為什麼?”從船艙的套間內響起一個聲音。
兩個人“唰”的一下子從床上挺了起來,直立如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一份慶幸,幸虧……沒有再多說別的呀。
“搞定了?”容溪看著兩個人問道。
“是。”冷十五點了點頭。
“很好,趕快休息一下,子夜時分藥力就會發作,到船上的……茅房盯著。”容溪想了想才想起來古代的“洗手間”應該是叫做“茅房。”
兩個人的心一涼,幹完了雜役,還要去盯茅房,還有比自己更命苦的暗衛嗎?
想歸想,兩個人不敢違抗,也知道做到這一步並不容易,那些人也是十分小心的,連食材都自帶了,如果不是穿著打扮和平時與其它人不同的氣質上能夠看出來,還真是如大海撈針。
他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一次在心中暗歎王妃果然不是蓋的。
兩個人運了幾次氣息,又吃了東西,很快就恢複了,窗外的風聲越來越大,船也開始晃來晃去,晚間起風浪了。
容溪坐在裏麵套間的床上,因為是女扮男裝,所以她並沒有要兩間房子,要一個這樣的套間正合適,有事三個人還能夠商量一下,此刻,她感覺有些不舒服,難道是暈船了?
容溪在心中暗暗疑惑,以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坐過船,並沒有暈船的跡象,現在怎麼突然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