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了,陰謀的遮羞布就要揭開了。
“你的毒,我能解。”容溪轉頭看著六公主,目光緩緩,眼底晶瑩閃爍,似希望的火光。
“真的?”六公主刹那的驚愣之後,語氣驚喜的抓住了容溪的手,牙齒咬著嘴唇,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真的。”容溪堅定的說著,另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白瓷藍花,紅色的塞子,“不信,你可以先試試。”
六公主遲疑了一下,鬆開了容溪的手,眼睛看著那個小瓷瓶,眉毛微微的皺起,臉上的神色忽明忽暗,似在做著猶豫掙紮。
容溪知道她的顧慮,萬一自己給出的也是毒藥呢?不但身上的毒治不好,還要再來一層,於是,她淡淡的一笑,“眼下的局勢,你認為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除了相信我,沒有其它的路可走。”
她的話讓六公主又是一震,抬頭看著她,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畫,卻不似平常女子的溫順婉約,眉宇間有一種英氣和堅定,眼光流轉,那雙眸子光芒浮動,隻是那麼淡淡的掃來,就讓人的呼吸微微一滯,滿腔的血液似乎流動慢了幾分,嘴邊的話也吞了回去,再思考一下。
“……好。”六公主咬了咬牙,手指輕輕伸向那隻小瓶,瓶身有微微的涼意,仿佛一刹那就抵達了心底。
她猶豫了一下,接著狠狠的把那小瓶握在手心裏,滾燙的手心握住微涼的瓶身,她的臉上浮現不正常的潮紅,怔怔的看了半晌,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然後拿下瓶塞,仰起頭,瓶口對準了嘴。
“等一下。”容溪伸手拉住了她。
六公主眨巴著眼睛,表情疑惑,容溪笑了笑,“一粒就好,無需太多。”
六公主點了點頭,放倒瓶身,一粒暗紅色的藥丸滾落手心,雪白的掌心托起暗紅的藥丸,如一粒含苞待放的梅。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把那藥丸吞了下去,她繃著臉,如臨大敵,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連呼吸都摒住了,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容溪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心中暗暗發笑,她也不點破,隻中靜靜的等待著,讓六公主自己發現身體的變化。
其實那根本不是什麼解藥,她沒有中毒,何需解毒?何況,這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毒也是,每種毒藥都有解毒之法,哪能是隨便隨身帶的一種藥就能夠解的?隻是六公主不知道這個道理。
此刻,藥效在她的身體裏發生了反應,一股熱流從腹中散開來,如暖洋洋的陽光照入身體裏,從血管裏流到全身各處,一種舒適和放鬆的感覺讓她緊繃的身體終於慢慢的鬆懈下來。
“這……”六公主真切的感受到了藥效,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今天的第一次笑意,眼睛微微彎起,剛才的水氣還沒有退去,盈盈閃亮。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容溪點了點頭,“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不用再受製於人,以後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
她最後一句話似叮囑,帶著關切,六公主不禁眼圈又一紅,垂下了眼瞼,聲音低低的說道:“三嫂……我這樣害你,你還這樣對我,對不起……”
容溪拍了拍她的手,“都是一家人,不用說這種話,再說,此事也非你所願。”說完,她自己在心裏都惡心了一下,這麼肉麻的話自己是怎麼說出來的?
看來真是環境改變人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一點兒都沒有錯,一定是平時和冷亦修相處的時間太多了,謊話張嘴就來。
“三嫂,”六公主抽了抽鼻子,抿了抿嘴忍住淚意,“她要害你……要讓六哥丟臉……”
她後麵的話哽咽的說不出來,容溪也知道事情大概和自己猜得差不多,她的臉色微沉,眸光閃動如火,“這件事情是七公主一手安排的?”
容溪並不相信七公主那樣急躁的性子能夠想出這樣的主意,她一定有幫凶,身後一定有黑手,齊王冷亦維應該知道的,否則的話柳玉荷也不會做如此反應,隻是……到底還沒有其它的人參與進來?
“我不知道,”六公主搖了搖頭,“我隻知道那要我引你來這裏,引你來這裏以後的事我也是後來偷聽知道的。”
她的回答也在容溪的意料之中,畢竟此事事大,六公主又那麼懦弱,萬一害怕走漏了消息那會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