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的癡纏,在這一刻,仿佛一切都停止,隻剩下兩個人的目光看進彼此的眼底,那其中夾雜的意味,隻有用心去體會才能夠讀懂。
感情從來都是複雜的東西,也許下一秒就會改變味道,朝著你從來不曾想過的方向。
“你……早膳……用得不好?”不知道過了多久,冷亦修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沒什麼,早上沒有胃口很正常。”容溪淺淺一笑,轉過了視線。
“我……”冷亦修剛想說什麼,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
一個家丁跑了進來說道:“王爺,宮裏來人了。”
“噢?是誰?”冷亦修的眸子瞬間變得銳利了起來,完全不複剛才的柔情和綿軟。
“蘇公公,說是來傳口諭的。”家丁回答道。
“好,本王即刻就去。”冷亦修回答道。
“王爺,蘇公公說,要王妃一同前去。”
“嗯?”冷亦修微微挑眉,目光看著那人的後腦勺,家丁感覺自己的後腦勺都快冒煙了,卻連大氣也不敢出,又不是我叫王妃去的……
“我跟你一起去。”容溪走過來說道。
冷亦修轉頭看著她,她的姿態閑閑散漫,輕輕的撫著衣袖,完全沒有要見帝王時的緊張,猶豫了一下,他說道:“好吧,跟我一起去。”
蘇公公正喝著茶,看到冷亦修和容溪從外麵進來,不禁眯了眯眼睛,兩個人一前一後,在漫天初升的陽光裏,身披七彩霞光,偏偏兩個人的神情都是淡淡的,如俯瞰人間的神祗,氣度風華讓人忍不住驚歎。
“王爺、王妃,”蘇公公放下茶杯急忙站了起來,若是一般的官宦之家他還可以端端架子,但是在戰神寧王麵前,他可沒有這個資格。
“蘇公公,父皇有什麼交待?”冷亦修開門見山的問道。
“回王爺,皇上口諭,請王爺和王妃入宮,赴家宴。”蘇公公笑著說道。
“家宴?”冷亦修微斂眸光,“眼下並不是節年,怎麼會突然舉辦家宴?蘇公公可曾聽父皇提起?”
“這……”蘇公公勉強的一笑說道:“實不相瞞,這次應該是給七公主餞行。”
“餞行?”容溪淡淡一笑,“怎麼七公主這麼快就要出嫁了嗎?好像沒有出告示昭告天下吧?現在很多百姓還不知道七公主已經賜婚的消息吧?”
自古皇家無私事,關於皇子公主的婚事更是與皇族利益緊緊綁在一起,皇子娶什麼樣的女人,公主嫁什麼樣的男人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權衡過利弊的,和自己的喜好基本搭不上什麼關係,這也是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皇子公主最大的悲哀。
“王妃說得是,”蘇公公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塵,“隻是……這其中的內情,老奴也不是很清楚,聖心難測,老奴也不敢隨意妄言。”
“如此,我們即刻準備動身,有勞蘇公公先行一步吧。”冷亦修接過話來說道。
“是。”蘇公公轉身退出,拂塵一甩,走出了院子。
“還真是奇怪,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容溪低聲說道:“你猜,會不會和之前公主所中的蠱毒有關?總覺得有些不太尋常。”
“有關也不妨,你和我一起去,隻要我們提高警惕,時刻不分離,晾他們也使不如什麼招術來。”冷亦修雖然嘴上如此說,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隻是他不願意讓容溪提心吊膽。
兩個人換了衣服,下人準備了馬和馬車,在府門前等候,容溪鑽進了馬車,正閉著眼睛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突然覺得馬車一沉,熟悉的香氣清冽的撲來,她睜開眼睛,正好撞上冷亦修的眸光。
陽光從車窗中照射進來,輕輕撫上他的臉,平日裏冷硬的線條被抹得柔和了許多,他的眉也染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長長的睫毛卷起,眸光深沉如海。
“怎麼不騎馬?”容溪收回目光,身子往裏挪了挪。
“今天躲懶,想坐車了。”冷亦修笑了笑,在她的身邊坐下,他的衣袍輕輕滑過她的手指,微涼華細,像一掬山澗中流過的泉水。
容溪心裏明白,他並不是什麼躲懶,而是和自己同樣擔心此行有什麼意外發生,想和自己一起在車上,保護自己罷了。
她在心裏輕輕歎息一聲,自從穿越以來,就對這個男人沒有什麼好印象,甚至一度是恨的,隨著不斷的事情發生,自己的心裏對他的印象也發生了改觀,可是……他畢竟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而且一些觀念也是從出生就在他的心裏根深蒂固的,比如,關於正妻和侍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