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準備抬腳進去,街上不遠處響起了馬蹄聲,由遠及近,容溪抬頭望去,那邊來了兩匹馬,當前是一匹棗紅色的馬,毛色水亮,四肢健壯,奔跑時肌肉鼓起,棗紅色的毛在空中飛揚,的確不錯。
馬上一人穿著一身天藍色的長袍,腰間係著月白色的腰帶,上麵鑲著幾塊綠色的寶石,他頭戴金冠,烏黑的發束在裏麵,膚色微黑,一雙眉毛飛揚,兩隻眼睛裏閃著幾絲得意的光,手中揮舞著黑色的馬鞭,在空中扯出一條條黑色的弧。
“三哥,你也來吃飯?”來人勒住馬,卻並不下馬,在馬上問道。
容溪看著這位五皇子,微微向他身邊靠了靠,冷亦修則是淡淡的說道:“是啊,來這裏嚐個鮮兒,不曾想五弟也來了。”
“嗯,聽說這裏的菜味道不錯,不少達官貴人都喜歡來這兒,不知道三哥今天約了誰?”他的臉上帶著微微笑意,嘴裏說出的話卻淩厲如刀,誰都知道王爺私自拉幫臣子是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居然在這裏就說了出來。
別說根本沒有此事,傳到皇帝的耳朵裏,那老頭子一個不高興,還會管你真有還是假有?
冷亦修冷然一笑,“五弟這話說得有意思,不過是來吃個飯,帶著嘴來就可以了,聽五弟這話的意思,莫非是約了什麼重要的人物,不希望被為兄看到?”
“哼。”五皇子冷冷一哼,砸出去的話被人家軟軟的撥了回來,他挽了挽馬韁繩,扭頭看著容溪,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不知這位是……”
“草民見過五皇子。”容溪施了一禮,雙手抱拳,身子略向前彎,垂下頭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罷了。”五皇子在馬上淡淡的應了一聲,傲慢的打量著容溪,微微一笑說道:“沒有想到,三哥身邊總是能有這出挑的人才,真是難得……難得!”
他的話帶著淡淡的譏諷,嘴角扯出一絲曖昧不明的弧,眼底的笑意微閃,怎麼看都像是別有深意。
冷亦修麵上一冷,正想要回擊,哪裏想到變故突生!
五皇子身上的馬突然煩躁的打起了響鼻,蹄子不停的在原地踏著,頭也來回的擺放,焦躁不安。
馬上的五皇子急忙拉住馬韁繩,想要控製住它,剛才在馬上趾高氣揚的說了半天話,現在灰溜溜的下馬來多沒有麵子!
然而,那馬卻越來越煩躁,蹄子不斷的踏著地,一雙眼睛也開始瞪得大了起來,冷亦修一見這馬情況不對,急忙不動聲色的擋在容溪前麵,兩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剛剛退開,這馬突然一聲嘶鳴,前麵的雙蹄離了地麵,身子幾乎豎立了起來,五皇子哪裏想到這馬說立就立,一個不防備,“撲通”一聲從馬上滾了下來。
他身邊那匹馬上的人急忙下馬上前,正想要過來扶起他,那馬似乎驚得更加厲害,高高揚起的蹄子馬上就要狠狠落下!
五皇子看著那越來越大的馬蹄,心都快跳出來了,這要是踩到身上不死也得重傷!來拉他的那人此刻更急,不顧一切的一撈,也不管拉住了哪兒就往外狠狠的用力一拉,五皇子順勢跟著一翻滾。
“哐!”馬蹄聲響起,狠狠的踩在了地麵上。
那馬猶自發狂,冷亦修正要上前,容溪卻微笑著搶先一步,她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輕輕的拍著馬的脖子,輕輕幾下,那馬竟然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冷亦修微眯著眼睛,綻出一絲驚喜的光,而容溪已然衝著地上的五皇子一笑,“五皇子平日騎的馬居然也能說驚就驚,真是難得……難得!”
她最後一句的語氣學著剛才五皇子的語氣,腔調都一模一樣,冷亦修抿了抿嘴唇,眼中的笑意一蕩。
五皇子此刻狼狽至極,剛才手下人救他扯住的是他的一條腿,大力之下連靴子也扯了下來,他赤著一隻腳,在地上滾了幾滾,而剛才酒樓前剛剛潑灑過……他藍色如海的衣袍瞬間變成了雨後翻著白泡的死水。
聽著容溪的話,他的臉色青灰,咬著牙一拐一拐的過來,狠狠的說道:“這馬真是該死!拉下去!殺了!”
他的話殺氣騰騰,說的是殺馬,眼睛卻盯著容溪。
容溪麵色不改,心中卻一緊,這麼好的馬,如果殺了也太可惜了,總起來說也是受了自己的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