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這裏是寧王府(2 / 2)

一人踏著月光而來,她身材挺拔,腰間係著腰帶,刹出纖纖細腰,仿佛月下一株挺拔的竹,背影映在這潑灑的月光裏,傲然而高遠,她步子快而穩健,腦後的長發隨風散開飄起,如一麵獵獵的旗。

她的肌膚如無瑕的玉,映著月光有幾分微微的涼,眉梢飛揚開去,一股英氣凜然而生,一雙眼睛明亮閃動,燦若星火,隻是此刻微微眯起,似笑非笑,臉上的神情清冷間又帶了幾分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意味。

她在不遠處站住,並沒有走到跟前,負手望著這邊,嘴角翹起,卻沒有說話。

她隻是那麼遙遙的看來,眼神裏並沒有怒氣、悲憤之類的情緒,甚至什麼也看不出,但就是讓人不禁心頭一緊,仿佛看到長嘯於天的鳳,收起利爪,用平靜無波的眼神俯看著你。

魏嬤嬤的心也跟著一顫,她的目光在容溪兩條露出的胳膊上落了落,接著垂下眼瞼,施了禮道:“見過王妃。”她身後的那些人,還有那兩個粗使的婆子也都撒開了手,急忙施禮。

容溪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看著,一群人在僵在那裏,得不到她的回答不敢起身,身子的麻意帶著沉沉的壓力一層層的壓過來,讓人心裏越來越沒底。

“魏嬤嬤,這是在做什麼?”半晌,容溪的聲音終於傳來,魏嬤嬤心中不甘,身子一挺說道:“回王妃,這兩個奴才在此私自碰麵,老奴來教訓她們。”

“噢?”容溪的聲音依舊淡淡,隻是字裏行間添了幾分冷意,“怎麼,這府裏,現在輪到魏嬤嬤來做主了嗎?”

魏嬤嬤眉頭一跳,她福了福身,聲音清朗道:“不知王妃這是何意?老奴身為王府的管事嬤嬤,又是韋貴妃指派來……”

“那又如何?”容溪打斷她的話,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幹脆利索,“這裏是寧王府,你自己也說了,不過是一個管事嬤嬤,再尊貴,也不過是一個老奴。”

她的齒間在最後兩個字上著重落了落,似在齒間打了一個轉兒,磨著牙滾落而出,見慣了深宮風雨的魏嬤嬤也不禁心中顫了顫。

她抿了抿嘴唇,輕輕呼了一口氣說道:“王妃說得是。”

“所以呢?”容溪淺淺一笑,目光轉向地上的桃紅和馬嬤嬤。

兩個人心裏的欣喜還沒有退去,哪裏知道容溪突然殺到,馬嬤嬤尚不知其中厲害,桃紅卻知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失去了血色,身子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回王妃,”魏嬤嬤臉色有些難看,她看了看桃紅和馬嬤嬤,眼睛裏有複雜的意味,“老奴本想著王妃應該已經歇息了,不敢再多做打擾,如今……還請王妃親自定奪。”

她身後的那些婆子有的好奇,有的不太服氣,偷偷抬頭看看容溪,不是說王妃平時都不管事的嗎?而且性子懦弱,根本掌不了事,平時下人們的事都是魏嬤嬤說了算的,連蘇側妃那般性子囂張的人都給魏嬤嬤三分薄麵呢。怎麼這位王妃……

容溪目光微閃,懶懶的挽了挽自己的袖子,“什麼事情必須今天晚上處理?就算是本王妃歇下了,就不能等明天一早處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王妃是徒有虛名,連幾個奴才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需要勞駕一個嬤嬤。”

“老奴不敢!”魏嬤嬤一聽這話,急忙施下禮去,她之前的確是沒有把容溪放在眼中,而且這麼長時間了,不也是一直沒事嗎?

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那天給容溪送衣服的情景,她是宮中的老人了,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那日的容溪隻是那樣站在麵前,她就覺得這女子風華氣度非常人所能比,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甘於被蘇婷壓著?

後麵的事情果然一步步如她預料的那樣,這府中和皇宮中一樣,一個女人獨大可不是什麼好事,她是韋貴妃派來助理王府,王爺是貴妃唯一的依靠,她怎麼可能讓王府生亂,讓王爺分心?

她自然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有隱情,為什麼東西桃紅能夠冒著如此大的危險從院子裏偷跑出來?又是如何搭上馬嬤嬤的?

然而,她卻不想再因此打壓蘇婷的勢力,隻想著過段時間王爺的氣消了,也許還能夠讓蘇婷東山再起,和王妃分庭抗禮,可誰曾想……王妃居然過來了!

容溪看著她一步一禮都十分到位,心中不禁歎息,魏嬤嬤的那點心思她豈能猜不出來?隻是這老嬤嬤的心忠則忠矣,目光還是太短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