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側首,望了望。
冷亦修看著她側過來的目光,無聲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馬兒一聲嘶鳴,夾雜著容溪的一聲驚呼,馬蹄翻飛開來,冷亦修一聲輕笑,聲音裏夾雜著微微的冷意,“跟我來!”
容溪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橫著趴在馬背上以及……某人的懷裏,她感覺腹部還有一股微微的痛,剛才自己是怎麼上來的?
噢……好像是被這個家夥拋上來的,剛看到他的笑意時,心中突然有些愧疚,沒有想到這家夥飛快的一伸手,把自己整個拋了起來,自己在空中劃起的弧線估計能夠讓現代的運動員驚歎,然後聽到“啪”的一聲響,自己就掉到了馬背上。
再然後,金光一閃,那家夥飛身一躍,也跳了上來。
耳邊馬蹄聲響起,揚鞭飛馳!
呃……當街之下,寧王妃被寧王“挾持”了……
眼邊的人和物都飛快的向後奔去,風聲不斷的從耳邊掠過,急而猛,似呼呼劃過的刀,由此可見奔馳的速度非常之快,而眼邊掠過的人也越來越少,好像……往城外奔去?
這家夥想幹嘛?
容溪趴在馬背上,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顛簸,她感覺到冷亦修的手扶著她腰,還略略往上提了一些,避免了她被顛暈過去的下場。
她的頭發垂落,在空中獵獵飛舞,眼前的那些景物消失得越來越快,不停的向後奔去,她恍惚間想了想,如果就此回到現代去,那該多好?自己依舊過著原來的生活,而這裏的人和事,都與自己無幹,也不必……與這個男人相遇、糾纏。
隔著衣服,她依舊能夠感覺到他手掌的熱度,仿佛那手掌心的紋路都在自己的腰間細細密密的鋪展開來,慢慢延展到自己的心裏。
她呼了一口氣,側首看了看他,卻隻能看到朦朧中的金光一片,還有他的下頜,那一弧線條流暢華美卻透著冷意,紅潤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容溪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個男人雖然平時大多時候也是繃著一張石頭臉,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好像隱約有一絲怒氣,如冰冷刀尖上劃過了火海,冷氣中帶著翻滾的熱浪。
馬兒快速向前飛奔,靠近城邊的街道寬闊而空曠,護城河的河水遠遠望去如一條光亮的絲帶,那細碎的光芒反射過河水,亮如碎鑽,射入容溪的眼中,她又垂下頭去,看著在馬蹄下一閃而過的青磚地麵。
蹄聲清脆,敲擊在磚麵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城門,無需什麼路引令牌,冷亦修那一身的金色盔甲朝服就是令牌,眾人隻覺得眼前金光一閃,疾風一掠,一人一馬就躍了過去。
“咦,你剛才看到沒有?寧王的馬上似乎趴著什麼東西?”
“許是一條口袋?”
“口袋哪有放在身前的,應該是放在身後吧?”
“也許是重要的東西怕丟了也說不定……”
那些聲音被風聲割碎,散在了身後,容溪氣得想發笑,口袋?貴重的東西?這些古人的想象力還真是不差啊……
反正他也不會把自己給丟出去,索性就不必去想了,她安穩的趴在馬背上閉起眼睛養起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風聲溫和了起來,不再似剛才那麼淩厲,“籲……”冷亦修一抬手拉住了馬韁繩,然後身子一轉,跳下了馬,手臂一抄,容溪也被他從馬上抱了下來。
容溪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平原綠地,上麵開著一團一團的不知名的小花,或白或黃,在風中輕輕擺動,柔嫩的花瓣、綠色的枝葉,都在風中盡情的舒展。
容溪的心突然也展了展,她長呼了一口氣,目光看向更遠。
更遠處是有一片連綿的山脈,蒼翠如蓋,腳下的平原向山脈熱烈的奔騰開去,延伸到山脈的腳下。
風聲掠過耳邊,比起剛才在馬上的淩厲溫和了許多,如人在耳邊輕輕的低唱,腦海中的那些煩惱似乎也隨風散了去,心空了空,隻餘下這綿綿柔柔的風和眼前雄渾開闊的大自然景色。
容溪用眼角看了看站在身邊抿嘴不語的冷亦修,臉上的線條繃得更緊,往日本來就不怒自威的臉此刻更是冷得如石雕刀刻,他的眸子明光閃爍,眼底如千裏冰封湖麵,無波無瀾,隻有無邊的冷意,在眼前慢慢的鋪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