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十五攤了攤手,看向容溪消失的方向,半邊臉無奈,半邊臉崇拜,低聲問道:“你說,怎麼辦?”
冷十六瞄了他一眼,冷聲說道:“拜托能不能先把你的鬼臉給換了?”
“切……”冷十五又擺出一副麵癱臉,“這王妃,還真是特別啊。”
冷十六抿著嘴唇,王爺身邊的暗衛都是按號排列的,而所排的號,代表著這個暗衛跟在王爺身邊的年數,自己跟隨王爺,已經十六年了啊……
今天王爺讓自己留下來照看王妃的時候,著實讓自己詫異了一下,但現在看來,這樣的王妃的確能夠讓王爺如此,也隻有這樣的王妃能夠配得上王爺。
隻是……王妃的性子,也未免太冷太傲了一些。
他沉默著握了握刀柄,“你跟過去,我去回王爺。”
“好。”冷十五身影一晃,追了上去。
冷亦修站在窗前,他換了一身便裝,今天晚上沒有月光,他的月白色長袍讓他看起來皎皎如月,背影修長而筆直,靜靜的站在幽暗的羊角燈光影裏,落寞、寂寥。
“什麼事?”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回主子,王妃出去了。”黑暗中有人躬身回答道。
冷亦修挑了挑眉,他望了望如蓋的蒼穹,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灼灼明亮,半晌,他語氣堅定道:“暗中保護,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黑暗中的人略一遲疑,雙手抱刀道:“是。”
容溪……容溪……冷亦修在心中默默念著她的名字,你都未曾知會我一聲,究竟是怕連累我,還是根本心中無我?
容溪的影子在黑暗中快速的穿梭,她按照記憶穿街過巷,耳邊是急掠過的風聲,八夜的風有些微涼,她心中卻急如火焚,仿佛五髒六腑都快燒著了,縱然自己見慣生死,但那是在和平的現代,生老病死都是常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道所謂的聖旨,一句荒唐的皇命,要把一百多條性命收割……
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和悲涼,一縷黑發咬在唇間,腳下的速度不由的加快再加快。
終於,她見到了自己的“娘家”。
高大的府門漆得油黑發亮,碗口大的銅釘鑲嵌其間,大門緊閉,上麵貼著白底黑字的封條,白紙如同兩道劍光,帶著森然的冷氣,撲麵而來。
門上高懸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容府”。筆跡雄渾有力,筆峰飛揚,帶著書寫之人特有的威武之力,容將軍的親筆。
門前的兩座大石獅子靜靜的坐在那裏,張嘴瞪眼,沒有任何聲響,容溪看著這兩座石獅,突然覺得它們像極了容家人,有口,卻不能言,那種無言的控訴,讓人心中發堵。
門口站立著兩隊人,手裏持著火把,時不時的發出“啪啪”的響聲,火星濺起,在風中瞬間熄滅,火光中那些人的臉冷漠如冰,手裏的槍尖森然直立,似劃破空氣等著飲血的猙獰猛獸的獠牙。
容溪躲在暗處,從正門硬闖是不行的,自己是來找尋證據,而不是來拚命的,她轉身向著後門而去。
站在一棵樹後,纖細的影子和樹影混合在一起,而後門的情景讓容溪微微皺眉,看來,對方是有防範了,連後門也派了人,而且一路過來,還能夠看到兩隊人馬圍著容府巡邏,她心中一動,不是容家人都被關押了嗎?為什麼府裏還要如此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