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老板這次拖了一個紅色烤漆托盤,進到了房間中。
水月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讓你查淩霄宮一眾,查的如何了?”
隻見一老者躬身行禮,從托盤上取出一個手指粗的紅漆桶遞給水月,“這是小姐要的東西。”
水月熟稔的敲掉蓋子,將紅漆桶中的信箋倒出來,入目便是蠅頭小楷:
玄色。
流連花柳風 流之輩,為人好女色,善用香毒。
武器:桃花扇,用時可發射 出帶毒刺的淩雲刺。
才智過人,陰損至極。掌管淩霄宮消息處。
半月前至錦州,開天香閣。
姬四娘。
霸道陰狠,不滿仇子機卻又不得不屈於其威迫之下。
善用毒蛛。毒蟲。
流連於江浙一帶,尋找一位叫關青媚的女人。
陸淩霜。陸焦冥。
姐弟關係。二人為雙生子。
陸淩霜善換裝,易容術。陰狠毒辣,易容從來用的都是活人皮,少有破綻。房中珍藏數百人皮麵具。
陸焦冥善劍,臂力驚人。負責淩霄宮暗殺強奪事宜。
此二人現身晉京,目的不明。
水月垂眸不動聲色的合了紙箋,走至桌前將其焚燒。如意樓對她到底有沒有所保留,她還不知道。不過果然不出她所料,天香閣之主,是淩霄宮人。玄色,既然你有膽來錦州,那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這位公子,我家樓主再過些時候會親臨錦州,想與小公子一敘。不知到時候如何聯係小公子?”
“不用她來找我,我自然會去找她的。”水月沉聲說道,走出茶樓。
馬車甩過街口,阿晚現身車廂內,她知道水月肯定有話要問她。
“阿晚,可查到什麼了嗎?”水月倚著窗,揉著眉心。
阿晚搖了搖頭,“這個如意樓似是剛建立不久,不過他手上關於淩霄宮的動向的情報卻是現成的,似乎是早就料到有人會來取。而且茶樓的後院養了許多信鴿,看來平日裏如意樓傳信,靠的是那些鴿子。”
“知道了。你最近盯著些這個茶樓,能在攬月山莊的眼皮子地下拔地而起,肯定是有備而來。近期錦州一定會有事發生。我爹娘不在錦州,我要替他們把錦州看好了才是。”水月沉吟道。
馬車晃悠悠的走,等到了街口,正當午時。
擂台已然搭建完成,早就被看熱鬧的人圍的水泄不通。水月遙遙看見擂台上矗立著兩個身影。一個緋衣流氣,一個雪衣翩然。便是玄色與溫念之了。
水月並不急於上前,反而出聲喝止住了車夫,下了馬車,徑自的走進長樂坊。看著此刻長樂坊二樓大開的窗戶,遙遙一望,舉步上了台階。
“小月子,你可來了,好戲剛剛開始!”柳淵澈倚在窗欞上,抬手喚水月。一旁的案幾上,早就擺上了水月愛吃的點心和瓜果。
水月伸手拿過一顆蜜餞放在嘴裏,低聲問道,“如何?”
“看情形,二人似乎並不熟識。”柳淵澈自然知道水月在問什麼,一針見血的回答道。
“我看未必,不熟悉隻不過是臉,熟悉的卻是對方的手段。”水月笑了笑,喃喃自語。卻一字不漏的被柳淵澈聽了去,眼中笑意盛滿,這丫頭心較比幹多一竅,極為玲瓏。
柳淵澈側了側身子,看著水月的眉眼,“要下去嗎?”
“去,怎麼不去?!玄色點名要見溫家二位少爺,怎麼能讓他失望呢!”水月抿唇輕笑,眸中精光乍現。
“淩霄宮的玄色。小月子的消息可真靈通,我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柳淵澈指了指桌上的素箋,示意水月拆開。
水月淺笑著搖頭拒絕,“不必了,我也比你早知道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既然知道他是誰了,自然沒有躲著的必要了。人生何處不相逢,既然來了我的地盤,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連著流月城的仇一起報了!”
“喏,戴著。”柳淵澈將一早準備好的朱玉麵具遞給水月。
水月笑著帶上,朱玉覆麵遮住了水月精致的容顏,隻露出一雙皎若明月的水眸,看似無害,實則淩厲。
“萬事小心,敗家須謹慎,我這長樂坊可就隻有這麼多家底了。”看著水月要下樓,柳淵澈故作可憐兮兮道。
卻被水月一個白眼翻了回去。“阿澈!什麼時候你這守財奴的奴性可以改改!”
“若是有小月子在,怕是我柳淵澈這視財如命的毛病總也改不了了,因為你慣的!”柳淵澈慵懶的半躺下,看著水月的身影消失在閣樓上,這才收回眸中興味不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