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的目光擔憂的看向水月,雖然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但水月的神情不對,溫公子的神情也不對,這會子又來不及找人問清楚。
溫念之背對幽若,身後撕裂的傷口血跡繼續往外滲著。他的目光停留在水月的臉色,語氣卻緩和了許多,“水月,你不是說要給我包紮傷口嗎?”
屋內一室靜謐,水月坐在床上,眼中有些慌亂。她的腦子在飛速的運轉分析,溫念之那是什麼表情,她剛剛有說錯什麼讓他聯想到什麼嗎?他居然用他自己來威脅她?怎麼,因為他為她受了傷,她就有義務承載他的怒意?難道是她裝作無害太久了,讓他積重難返了?
她倒要看看,溫念之在怒些什麼?!隻是一瞬間的慌亂,水月閉上眼深呼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的時候,眸子中已經盈滿了笑意。越過溫念之的身側,看下幽若盛滿擔憂的眸子,水月擺了擺手,“幽若,我沒事。你先出去,不要離太遠!”
幽若得到水月的肯定,這才轉身離開。隨著關門聲,水月臉上的笑意也消散如煙,隻剩下嬌小俏麗的臉上無波無瀾。“要包紮傷口的話,還要勞煩溫公子挪動幾步,把醫藥箱拿過來。”
水月脆生生的那一句溫公子,讓溫念之浮動的眼神不可遏製的再度泛起怒意。
“鍾離水月!你到底是誰?”溫念之不理會水月的話,而是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水月,他的目光鎖著水月的清眸,將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皆盡收眼底。
水月仰的脖子酸痛,索性往後一倒,直接躺倒在床上。雙手往後枕在腦袋後麵,故作輕鬆道,“既然溫公子不急著讓我處理傷口,想要和我探討人生,那我們就不著急好了!來好好談一下人生!我是誰,確實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水月伸手指著枕頭邊一摞冊子,是她睡著的時候,李叔送過來的。她睡覺一向淺眠,所以幽若和李叔雖然是在門外悄聲交談,她也在沉睡中,一字不漏的聽的一清二楚。等到幽若將小冊子放在她枕邊離開後,她便睜開眼,將這些冊子翻開看了看,之後繼續倒頭就睡。
顯然,這些東西是如意樓最近查他們的資料,每個人的身份都有再查,但是能查到的東西卻少之又少,獨獨溫念之的名帖頗為厚實,水月粗粗翻了翻,溫念之的前半生隻待過三個地方,藥王穀,江湖,淩霄宮。
水月怡然的笑了,“你看,光是如意樓的冊子,我就有三個名帖入檔,鍾離水月,溫如月,柳月。你說我是誰呢?”
最好的回答就是將問題重新甩給對方。水月幹的漂亮!可惜她的對手是溫念之。
“哈,看來是我糊塗了?怎麼會問你這麼蠢的問題。”溫念之無奈的笑了,垂首看著水月,“你今晚就想這樣回答我所有的問題嗎?”
“不。除非我們相互回答。你問我答。剛好我也有好多疑問想要問你,溫念之。”水月瞟了一眼冊子,因為她忘不了柳如意用朱砂筆在溫念之的名冊後麵的批注“是他嗎?白衣少年。”。
柳月筆下的他是誰?白衣少年是溫念之嗎?水月的心底做出無數個猜想,但所有的猜想中,都會回到柳如意或許認識溫念之的原點上。白衣少年在水月的認知裏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個名詞,是個跟初戀極為接近的名詞。
就是這個認知,讓水月在睡夢中也睡不安穩。她仔仔細細回憶溫念之與她相識的點點滴滴,他與柳如意的關係,與如意樓是否有牽扯?水月不斷確認,不斷推翻。在她的腦中中不斷推測演繹,樂此不疲。她卻沒有勇氣開口去問一下溫念之的這件事情的真偽。
她以為她會把這件事壓在心底,直到東窗事發。可惜,水月高估了自己的耐性。她連一個時辰都忍不住。“也許我們有很多話要說,不如我先幫你把傷口包紮好吧!”
水月坐起來,指著桌子上的藥箱,語氣誠懇。水月的腦回路向來很短,想不得太深奧的東西,所以她做的所有決定都是淺顯、直接、有效,比如當下。
溫念之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剛剛在惱火什麼!水月越來越超出他的意料,她剛剛談話時候那種難以言喻的悲傷,讓他有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