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正看得入神呢,隻見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被青鸞引進會客廳,幽若頷首與李叔打過招呼,伸手扯了扯水月衣袖,喚道,“小姐,李叔來了。”
“參見小姐。”李叔看水月轉過身,恭恭敬敬的朝水月行了一禮。
“李叔客氣,快快請起。”水月笑了笑,之前幽若有跟她講過,這李叔便是他們攬月山莊在流月城暗樁的總負責人,剛好約了今日過府一敘,水月想要交待一下玄鐵鋪的事,沒想到,剛好與慕容肅和冷寒衣撞在一起了。
“大哥,這位是李叔,我爹的舊友。李叔,想必這兩位我就不多做介紹了,您這個百事通肯定知道。”水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指著身後坐得兩尊神。
李叔會意,立刻上前請安,“老小兒參見慕容將軍,冷副將。”
“李叔多禮了。”冷寒衣趕緊上前扶起李叔。
水月笑了笑,指了指三幅畫,“李叔來得也巧,我這裏剛好有三幅城中可疑女子的畫像,還想請李叔幫我辨認一下她們的身份,我好再甄別一下究竟誰才是如意樓的樓主,柳如意。”
李叔聽了水月一言,立刻幾步上前,查看起畫中人來,“第一位,這位是半月前來流月城省親的朱府小姐。她娘親是朱府的庶女,嫁給了一個商人,那商人家底殷實。每年他們全家這個時候都回來朱府小住月半,此女與如意樓並未有過任何交集。”
“第二位小姐,看服飾,應該是萬花 穀的人。她的身上佩戴著啞鎖,應該是個聾啞仆。”
“誒?李叔,這服飾不是峨眉派麼?”幽若好奇的問出聲。
李叔樂嗬嗬的笑著,“幽若姑娘且看,峨眉派女子雖也著紫色衣衫,但多為長裙,身側配峨眉山的玉石令牌,以彰顯其在宗派內的份位。而萬花 穀中女子多為短打衣衫,方便打鬥,且這女子的袖口暗藏玄機,有石針機巧。”
李叔的說的這些,水月的眼都聽直了,沒想到江湖這麼好玩。
“李叔說的是,幽若受教了。”幽若細細看著李叔指出的地方,果然如同李叔所說。
第三幅畫,李叔看了半天,最終搖了搖頭。“小姐,第三幅畫中人,不曾在流月城中出現過。”
“那便是了。這個女人便是如意樓樓主——柳如意。不過她易容化妝,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實模樣。來人,拿紙筆來,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恢複她的本來麵目。”水月勾了勾唇角,總算是知道怎麼認出你了。
“這可奇了啊!我明明派人看過,這姑娘根本就沒有用人皮麵具,你偏生說她易容了?還要恢複她的本來麵目?”冷寒衣一聽水月的話,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
“冷公子,這可就是你孤陋寡聞了。易容不一定要用人皮麵具,因為人臉本身就具有欺騙性。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也易容一下,保證和現在的你判若兩人。”水月眯著眼,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我……”冷寒衣剛想著拒絕,卻不料想慕容肅開了金口,“也好,我也想看看月兒的易容術。”
“……”冷寒衣無力的垂下手,果然,刀子沒挨到誰身上,誰就有說風涼話的機會。冷寒衣哀怨的看著慕容肅,被幽若請走到了偏廳。
水月讓幽若把她自製的一套化妝工具全部帶過來,調和的各種顏色的粉底,用花蜜和花瓣熬成的唇膏,還有各色打底,眼影。
覷著冷寒衣這張底子還不錯的臉,水月惡趣味的咧嘴笑道,“我說姓冷的,你擠兌誰不好,非得擠兌我?現世報知道嗎?這東西說來就來,很準的,知道不?”
冷寒衣此刻被水月摁在椅子上一身冷汗直往外冒,“月姑娘,我現在休戰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本姑娘今日一時技癢,你是逃不掉了。幽若、青鸞你們把人給我摁住嘍!”水月拿起棉線就開始開臉,疼得冷寒衣嘶啞咧嘴,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水月用蜜色打底,額頭加了高光,顯得更加飽滿。鼻子的側翼也加了高光,顯得更加筆挺。
在將冷寒衣又直又粗的美貌要刀片刮成細細的柳葉眉,冷寒衣聽到鋒利的刀片嘎子嘎子的聲音,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嘴巴裏拚命的念叨,“月姑娘,月姑奶奶,月仙女,我知道錯了,求放過!”
在冷寒衣小鬼念經的神煩中,冷寒衣的眉毛總算是修完了。水月啪的一聲拍在冷寒衣還一直抖不停的眼皮上,在冷寒衣的麵前晃了晃修眉刀一寸長的刀片,停留在他好看的丹鳳眼上,“姓冷的,你要是再動一下你的眼皮,我保證,不會用膠粘出雙眼皮,而是直接用刀割出來!”
於是冷寒衣這下子比打了鎮靜劑還老實,水月的速度也漸漸加快,用粗筆頭開了眼角,畫眼線。一邊打給冷寒衣打腮紅,抹唇蜜,一邊示意幽若把他的頭發打散,盤成發髻。還特意用黛筆在他的眼睛下方點了一顆淚痣。
做完這一切,水月滿意的看著冷寒衣這張在她巧手修飾下,已經變性的臉,又看著他一身男裝,水月搖了搖頭,招來青鸞低聲問道,“有沒有冷寒衣能穿的女裝,整一套過來!”
青鸞會意,在心裏低聲笑了幾聲,這才抬起頭來,眉開眼笑,“小姐,這事兒交給我,沒問題。”
不一會兒,青鸞就不知道從哪裏招來一套果然夠肥的女裝,此刻冷寒衣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看著水月層出不窮的新花樣,隻覺得渾身冒冷汗,一個激靈,整個臉色都不好了,就差給水月跪下了。
“我不穿女裝,我不穿!打死我也不穿女裝!讓我爹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