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憐兒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刀鋒冰冷的貼著她的側臉,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也意識到了水月的語氣不是玩笑。
滿意的看著蕭憐兒安靜下來,水月拍了拍手,直起身子,吩咐幽若,“蕭小姐,你這舌頭看來是留不得了,幽若,把她嘴給我撬開!”
“是,小姐。”幽若冷著臉,當真走過去要捏住蕭憐兒的臉。
“這位姑娘,若是剛剛家妹有得罪小姐的地方,我代她向你賠罪,我們有話好好說,何必跟十歲的孩子過不去,顯得姑娘你格外的……沒有教養。”蕭蓉兒側身擋在幽若身前,朝水月笑得溫馴謙和。
不明所以圍觀而來的人,斷章取義,紛紛對著水月指指點點。
“這坐輪椅的姑娘怎地如此得理不饒人?”
“就是,我瞧著她一個姑娘家,動不動就拿刀劃人臉,腿殘了,難道心也殘了。”
“蕭家小姐溫柔大方,嫻靜淑雅。慕容將軍怎麼回看上個動不動就劃人臉的殘廢。”
“就是,我聽說城主有意將蕭家大小姐許給慕容將軍呢!怎地慕容將軍會跟那種殘廢有來往!”
“嘖嘖……”
眾人七嘴八舌,話越來越難聽,就連慕容肅也隱隱有想拔刀的衝動。這蕭家家主算計不小,當初眼見著流月城不保,來了個棄車保帥。如今居然還謀算著讓蕭蓉兒搭上慕容家。哼,癡心妄想!
水月伸手扯了扯慕容肅,示意他放鬆。“大哥,這三棱軍刺一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打嘴仗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女人來靠譜些。”
水月的那聲大哥入耳,讓慕容肅的心底蘇蘇的,她的語氣不嬌媚,不霸氣,也不是那種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的感覺,卻讓人聽了莫名的安心。
蕭曲靖那個老匹夫,知道他不欲與女子出手,他的兩個女兒總是與他在流月城中各種巧遇,讓他不勝其擾,今日由著水月,斷了蕭家的念想才好。慕容肅往後退了一步,給水月讓出戰場。
“蕭大小姐跟我談教養,想必蕭家的教養應是極好的。我雖不才,但也知道 教養是用來約束自己,而非管製他人。蕭憐兒當街故意用鞭甩人這就是蕭家所謂的教養嗎?!”水月彈了彈肩上鞭痕。
蕭蓉兒淺笑,款款朝水月走來,睥睨了一眼水月肩頭的痕跡,“家妹這一鞭子,連姑娘的衣衫都沒有弄破,姑娘莫要得理不饒人,你不是沒有傷到麼?琳兒,給這位姑娘五兩銀子,讓她去看傷,餘下的錢姑娘重新置辦一身衣服吧!”
“蕭大小姐這話我記住了,沒有傷到,就不用追究。這可是你親口說的,莫要後悔才是。”水月笑了笑,抬了抬手,“冷寒衣,鬆開蕭憐兒吧!”
“這就放了,忒沒意思了。要是在京城,我早把她打得親爹都認不出來!”冷寒衣示威性的捏了捏拳頭,對於比他弱的主兒,不分男女,一律照打。之前禮部尚書的兒子,就是他的得意傑作。
水月沒有多做解釋,帷帽下翻了個白眼。
冷寒衣說罷,雖是再不願意,也不情不願的鬆開了蕭憐兒。
蕭憐兒這廂沒了束縛,又見著水月在蕭蓉兒的掣肘下,並沒有對她怎樣。剛剛被水月嚇回去的氣焰重新高漲起來,路過水月的身邊,蕭憐兒眸光一閃,握著鞭子,朝水月的帷帽抽去,勢要抽花她的臉,讓她在自己臉上動刀子,讓她也嚐嚐被人劃花臉的滋味兒。
眼見著這一鞭子要抽中水月,慕容肅身影一閃至水月的麵前,一聲冷哼,赤手接住鞭尾,輕輕一頓,蕭憐兒便摔了一個狗啃泥,趴跪在水月的腳下。
水月狀似一驚,笑聲從唇邊溢出,彎腰虛抬了下手,臉不紅心不跳道,“免禮,平身。你這小姑娘,我都說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就不必給我行這麼大的禮了。搞得好像你做了多對不起我的事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