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示意幽若退下,溫念之走近貴妃榻,俯身朝水月半趴著的小身板靠過去。水月冷不防身後一個身影籠罩而下,就聽見溫念之在她耳邊頗為曖昧的呢喃著,“水月想睡我?”
水月渾身一機靈,反射性抵住溫念之幾乎與她一線之隔的身子,一抵一抓,反倒是將溫念之傾倒的身子更拉近了幾分。眼見著兩人鼻尖碰鼻尖,眼波流轉,四目相處,氣氛融洽。
水月再一次被溫念之的美色迷得暈頭轉向,隻剩下嗬嗬傻笑來化解尷尬,含著青梅的唇不點而朱,青梅酸酸甜甜的氣息從水月的唇齒間飄散,頗為誘人,半濕半幹的頭發,妥帖精致的眉眼,秀氣的瓊鼻,一點朱砂小痣,無一不在誘 惑著溫念之一親芳澤。
溫念之此刻的神情看不出喜怒,隻是墨眸隱含著絲絲危險的氣息,“水月,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鬆手,解釋下為何會說出剛剛那番言論;第二,別鬆手,我就這麼就勢吻下去,也好隨了你想睡我的心思。我數三聲,沒回答的話,我就當你選了第二個。”
“一,一,一!我選第一個!”水月一聽有救,也不管溫念之數沒數,趕緊鬆開他的衣襟,慌忙推開他,手忙腳亂地正襟危坐,不想剛剛起來的太猛,那顆含在嘴裏的青梅卡在她的嗓子眼,酸氣上浮,嗆得她眼淚直流。
幽若躲在浴室外,將裏麵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捂唇偷笑,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屋內,水月孤零零的坐在貴妃榻上,拚命的咳嗽,被搶的淚流滿麵,好不可憐。看著溫念之越湊越近,放大在眼前的俊臉,撇了撇嘴。“童言無忌,求放過!”
水月的眼睫忽閃,揚起一抹自認為最天真的笑顏,乖巧地點了點頭,“這個可以解釋的!娘親說,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是時時刻刻想睡他。”
仰頭四十五度,水月可憐兮兮的朝溫念之望去。因為傳聞說,男生從這個角度看女生,會略帶萌且無辜,“所以……我那麼說應該沒錯吧!”
娘親,原諒女兒為求自保損害您溫柔賢惠的高貴形象,實在是逼不得已啊!
此刻,遠在晉京正在熬夜看賬本的慕容卿,響亮的打了一個噴嚏。難道青雲想我了?慕容卿嘀咕了一句,合上了賬本,準備去休息。
“真的嗎?”溫念之略帶審視的目光盯著水月的水眸,將水月賊拉發亮的眼睛裏那抹心虛看得一清二楚。
水月用力的點點頭,“真的,比真金還真。”
“喝藥吧!”溫念之含笑將藥碗遞過去,看著水月捏著鼻子又是一通猛灌。
修長的指尖撩起水月左腿的褲管,伸手將從錦州帶過來的那套鋼製的手術刀擺在手邊。
水月曾因一顆流彈擊中胃部,在軍區醫院中養了一年的傷。平日裏無事,便跟著帥氣的主治醫生屁股後麵到處插科打諢,時間久了,除了能閉著眼將擺在角落裏的人骨標本三分鍾內拆了再搭好,就是熟悉各種外科手術。
開刀取腿骨這件事對水月來說極為熟悉,所以再飲完麻沸散之後,水月用銀針封了中樞神經路經的幾個穴位,能在廣義上做到局部麻醉。除了下半身沒有知覺,水月已經恢複了些力氣,上肢已經可以活動自如了。
“雖然我們之前有討論過接骨,我剛好也讀過這方麵的書,不防一起吧!能跟神醫於子冉的徒弟切磋,我也是三生有幸。”水月伸手取過幽若準備的東西,戴上口罩,手套,將防水的蜀光錦鋪在腿下,防止一會兒血液噴濺,順勢毀了這貴妃榻。
“也好,總歸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為師也來看看我這個小徒弟的學醫天賦究竟如何?”溫念之了然的笑了笑。
水月挑眉,揚起明媚的笑臉,“定不叫師父失望。”
說著,水月拿起剪刀,將牛筋繩割成一長一短兩節,在溫念之的注視下,水月用牛筋打了個結,繩圈了個發圈,將半幹的頭發紮成了馬尾。
水月利落的甩了甩馬尾,換來溫念之甩來一個無奈的眼神。那神情分明就明確在表達,我全神貫注的想要看你下一步動作,你就給我看這個。
緊接著,水月用牛筋繩勒緊大腿,自顧自的解釋道,“這樣可以防止一會兒開刀血液噴濺。”
又伸手用棉布沾著烈酒,細心地在腿部擦拭,“這樣做,用來消毒,避免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