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澈不高興了,扯著水月的袖子,“小月子啊,咱們好不容易整點銀子,轉眼咋就讓溫念之這家夥做人情了!你都不說兩句。”
水月莞爾,嫌棄的拍走柳淵澈的爪子,“是得說兩句,念之你聽好了啊,哼嗯……”
清了清嗓子,在柳淵澈期待的眼神下,水月朱唇輕啟,“幹得漂亮!對了,阿澈,順便勞煩你做個麵皮,把這官差中其中一個易容成通緝令上的土匪頭子模樣。假亦真時真亦假,我倒要看看這知縣改如何收場。”
溫念之笑了笑,轉身推著水月離開,柳淵澈支著輪椅的胳膊肘突然架空,一個踉蹌差點磕在地上。隻聽見他期期艾艾的喊著,“你們欺負我!”
“你用銀針強逼內力,這幾天老實呆著。平衍城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溫念之和水月自動忽略柳淵澈的各種求關注,兩人自顧自去一邊商議。
“我也想跟……”水月張了張唇。
“想都別想。”被溫念之無情的打斷,從懷中掏出兩個瓶子遞給水月,“黑色瓶中是寧素丹,益氣凝神的,你每日服一顆,才能讓你免受些內力虛耗的苦楚。紅色瓶中是紅參丸,之前按你的想法包了層糖衣,平日裏就做糖豆吃吧。”
“是——”水月拉長了調子,焉了吧唧的回到馬車裏。
水月敲了敲馬車壁,喚出緋竹她們,“緋竹,青鸞,鳶尾,你們三個即刻動身從密道潛入平衍城。緋竹,你去盯著縣衙,務必要讓他們直到明日清晨耳聾眼瞎,不要讓任何消息傳進傳出。青鸞,鳶尾去城中散布消息,就說運昌鏢局大破土匪,要去縣衙領賞。”
第二日清晨,天剛剛蒙蒙亮,平衍城西城門剛開啟,就迎了一批又一批的江湖客,他們架著空馬車,交頭接耳,隱隱談論這個錦州落魄的運昌鏢局怎的突然就如此生猛,一夜之間,竟然端了閻西山的土匪窩。
開城門的城頭眉頭一皺,趕忙招手,一個縮頭縮腦的差役就上來,“昨晚老李頭帶的人回來沒有?”
“不曉得,小的這就去東城門看看!”差役打個千,立刻朝東城門奔去。
此刻城東門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打著運昌鏢局的旌旗,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竟有好事者請人敲鑼打鼓一路歡送運昌鏢局的鏢車去知縣府。第一車剛拉近知縣衙門,最後一車才剛剛進城。
水月坐在平衍城十字街的茶樓上,將整個平衍城的盛況盡收眼底,陪在她身邊的柳淵澈,此刻正笑眯眯的看著水月百無聊賴的表情,指了指鑼鼓隊,“喏,我請的。銀子統共花了五十兩。小月子,這筆賬咱們怎麼算呢?”
幽若伸手給水月添茶,對水月說道,“公子啊,我看啊,這坊主大人素日裏,出個門沒撿到錢就算丟,別人賺得比我多就是我虧,八成是打著讓咱們回去搶錢的主意呢!”
“尤其是那批官銀。我說的對吧,阿澈。”水月瞧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一萬兩官銀,可不是個小數目,說不誘人是假的!
“小月子,我已經派人查清楚了。那個是月前江南織造充稅的官銀,由官府的人派人護送的。結果就在閻西山的時候被人給截了銀子,為此皇帝大怒,革了戶部侍郎的官。所以這錢呢,怕是沒有人來領了,所以……”柳淵澈摩拳擦掌,盯著底下的鏢車兩眼發亮。
“官銀民間或官員不能使用,是殺頭的大罪。坊主大人,您自己作死也別拉上我們家主子。自個兒隨便找個地自己玩啊!”緋竹歪著腦袋,嫌棄的看著柳淵澈。
“這好辦,銷贓麼,容易!錢能解決的事兒那都不是事兒!”柳淵澈滿不在乎的揮揮手,篤定水月肯定會對他的主意感興趣。
“那錢解決不了的事兒呢?”青鸞冷哼一聲,敢讓她們家小姐冒險,她頭一個不答應。
“那是因為你的錢不夠過啊!”柳淵澈拍了拍四美,讓她們好生息怒。
“四位妹妹聽我說啊,官場的套路我是略懂,在官銀支出給各地和個人後,獲得官銀的人,必須將官銀再溶化一次,煉出新的銀錠。俗稱“火耗”。”柳淵澈從背後抽出一個算盤,水月滿頭黑線,直達這家夥又要開始他的生意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