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淺笑,“怎麼,你找我有急事?”
“沒事!就是剛剛路過騾市街,看到七個地痞在圍毆宋雲帆,拳打腳踢,那情況,嘖嘖,可勁兒慘了,糊了宋雲帆一臉血啊!打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人了!”墮纓大大咧咧的翹腿坐在椅子上。
“那你還不去幫忙?”水月在主位上坐下,神情隨意,端起茶杯飲茶。這宋雲帆有仇家,並不意外,約莫不是欠了別家銀子,就是動了別家女人。
墮纓揮了揮,“幫什麼忙啊!七個人夠了!”
水月一口茶卡在喉嚨,險些噴出。墮纓這家夥,真是夠夠的了!
“瞧把二當家激動的,您放心,出不了人命的!”墮纓揮手想要給水月順氣,卻被水月身後的星兒一把拂過,白眼丟過去。“我們家二當家哪經得起墮纓管事這一掌拍下去,不牢您費心了,星兒為二當家順氣。”
水月眉尖一挑,丟給星兒一個幹得漂亮的小眼神,勉強順了氣,抬頭問墮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可準備了好了?”
“這是鏢局弟兄的身家資料,祖籍宗親,拿手本事都按照您的吩咐寫得極為清楚。”說著墮纓懷中掏出半寸厚的宣紙卷兒,拱手遞給水月。
第一張墮纓的兩個字大如鬥,水月伸手撚起,一目十行,笑吟吟道,“神秘莫測,亦正亦邪。祖上三代摸金校尉,絕跡江湖。你對自己的評價倒是不低啊!三代摸金怎的到你這裏從良了?不盜墓了?”
“二當家有所不知,亂世摸金,這盛世之下,皇帝自然就廢除了摸金校尉的典製,現下國庫充盈,永安侯府又獨自攬了五萬大軍的糧餉,又沒有戰亂,哪裏還需要我們這些人下墓倒鬥。到我這兒也隻能靠我這三腳貓的功夫跑江湖混飯吃了!”
墮纓痞氣一笑,腦門上一拍,似是想起了什麼,“忘了二當家是大家,不興我們這糙漢子這套,墮纓今日失禮之處,還請二當家多見諒。”
“隨意問問,沒別的意思。你這就回去準備一些人馬,今日我拿下流月城十三先生的曆年的藥材單,七輛馬車的藥材由我們運昌鏢局運送。我準備後日出發。”水月開口道。
“流月城的藥材,那不是鍾離鏢局曆年承接的鏢嗎?二當家如何拿到的?”墮纓正色,看向水月表情裏隱隱的崇拜呼之欲出。
水月白了墮纓一眼,攤了攤手,“很簡單,價格降一半便可!”
擱下茶杯,水月的神情頗為惋惜,那可是她跟她遠在江都的爹爹靠飛鷹傳書,討價還價了一整天,紙條寫了一大推,將利潤率降到了一半,他爹才肯讓她掛名運昌鏢局去流月城走這一趟鏢。對於水月來說,這代價可是相當巨大!
“那我們跑一趟多少?”墮纓湊上去,覷著水月的臉色。
“不多,三千兩。”水月伸手拍開墮纓的腦袋,示意他離遠一些。
“三千兩嗎?三千兩?三千兩!!”墮纓聽後一連重複了三遍。
水月狐疑地扭頭,雖然與鍾離鏢局平日裏五六千兩的大單來說,是有些少。可是她粗粗核算過成本,應該不算太低,“三千兩怎麼了?三千兩就不是錢了?”
墮纓一把拉住水月的手,使勁兒眨巴著眼睛,激動的扒著桌角,“瞧二當家說哪裏的話啊,幾千兩銀子對我來說也叫錢啊!真逗!那他媽是命!命!是命啊!”
“自從去年開始,運昌鏢局就沒有接過一千兩以上的鏢!那些棄了鍾離鏢局來我們鏢局的,都是拚了命的壓價!很多時候我們不倒貼已經不多了!沒想到二當家居然還能接到三千兩的單子!”
水月滿頭飆冷汗,這運昌鏢局最近的日子是過得有多清苦啊!瞧把這些鏢師們可憐見兒的!
瞟了眼廳中的沙漏,一個時辰差不多快到了,她還要回去給溫念之喂藥,便朝墮纓下了逐客令。“既然是我們主動挑起與攬月山莊之間的戰火,那要撕逼就撕得徹底些。這是運昌鏢局易主後的第一單生意,你好生準備。這一趟鏢我和溫念之親自押解。”
水月勾了勾唇角,帶著一絲睥睨天下的氣勢,“留下三五個經驗豐富的鏢師在錦州看門即可,剩下的人,全部跟我走。我看天色也晚了,你就回去準備吧!這是鏢書,明日一早,你就帶人去鍾離鏢局拿鏢,多帶些人去,我知道這種打臉鍾離鏢局的事情,你最喜歡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