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之前,我從兀曜那裏,將將會出現在這裏的人的所有的信息都看了遍,喏,那邊抱著紫衣女子喝酒的那個就是宋雲帆。那紫衣女子是花柳齋的花想容,宋雲帆的新歡,聽說宋雲帆對花想容的話,是言聽計從……”
“好,知道了。”水月頷首,卻也不急著過去,而是盯著溫念之的眸子,笑問道,“念之,你什麼時候和兀曜關係這麼好了,已經到了資源共享的地步了。他可是認死理的人,看你不順眼好久了,你是怎麼說服兀曜幫你的?我挺好奇的……說來聽聽,我學習學習。”
水月極為八卦的眨巴著眼睛,手裏端起的酒杯還未碰到唇,就被溫念之拿走換了一杯酸梅汁。
溫念之沒好氣的搖頭,作勢要拍水月的腦袋,看到水月歪頭要躲,他卻半途撤了手,淡淡道,“兀曜幫我,自然要理由,但是幫你的話,那就不需要了。我隻是告訴他,今日水月來宿柳樓,肯定需要這些東西,然後……”
“喏,那不是溫念之和溫如月兩兄弟麼?”莫逸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看到溫念之盯著門口一陣看好戲的表情,水月這才後知後覺的轉過頭。
隻見柳淵澈一身貴氣逼人的裝扮,比起水月那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天柳淵澈換了個金燦燦的麵具,上麵還鑲嵌著幾顆貓眼石,遮住了上半邊臉,隻露出線條優美的下巴,好看的唇形。這麵具跟他這一身華貴的裝扮簡直配合的天衣無縫,就像一個巨大的發光體。恨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長在他身上。他的身後跟著點頭哈腰的宋雲意。
看到水月也在看他,柳淵澈十分高興,麵具下的唇角勾了勾,撇下 身邊莫逸軒和宋雲意。朝水月大步流星的走來,看著水月今日清湯寡水的打扮,似是不悅的皺眉,“我說鍾……”
眼看柳淵澈要說漏嘴,水月頓時身子前傾,眼明手快的抬手,用手杖狠狠的戳了下淵澈的腳,讓他住了嘴。
“誒喲……”柳淵澈痛呼道,嘶啞咧嘴,表情極為誇張。
“柳淵澈!你剛剛說中什麼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走路都不看這點……”水月故作不解道,大聲的叫著柳淵澈的名字。聽到傳說中的長樂坊的坊主的名字,周圍人紛紛側目,看著這貴氣的公子和溫潤如玉的小公子。
水月側身假裝扶住柳淵澈,咬牙切齒低吟道,“敢說出我鍾離水月的名字你試試,我保證今晚就讓你長樂坊輸的血本無歸!記住我叫溫如月。”
“好嘛!反正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談。小月子。”柳淵澈勾唇一笑。伸手想要搭住水月的肩膀,沒想到水月卻被身後的溫念之一拉,退開了柳淵澈的身邊。
“這就是你昨晚說的阿澈,怎麼不給我介紹下?”溫念之伸手摸了摸水月的額頭,眸光和藹可親,人畜無害。
水月笑了笑,在心底默默為溫念之點讚,指著柳淵澈道,“念之,這是長樂坊的坊主,柳淵澈。阿澈,這是溫念之,我親哥哥。”
“親哥哥?還是情哥哥啊!”柳淵澈低聲沉吟道,彎腰看著水月清亮的眸子,水月避無可避,麵無表情的和柳淵澈對視著。看了一會兒,沒有在水月的臉上看到惱羞成怒的神色柳淵澈頗為失望的直起腰。
“溫念之。”咀嚼著溫念之的名字,柳淵澈麵具下的臉色神色不明,唇角勾起的弧度卻越來越大,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哦!這個溫念之長得居然比他還好看?!怪不得昨天鍾離水月見到他的美貌一點都不驚訝,原來……忍不了了。
柳淵澈走近一步溫念之,兩人目光如同電石光火般交融在一起,用僅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沒想到攬月山莊還真是人傑地靈啊!有如此多俊俏的美人啊!”
“原來大名鼎鼎的長樂坊坊主也隻是在乎人的皮相啊!真是讓人高看嗬!”溫念之不動聲色的回擊。
“這溫家二兄弟和長樂坊關係匪淺啊!”
“是啊,怪不得能這麼短的時間在錦州立足啊!”
“對,說的是。看來這錦州的天,又要分一邊了……”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水月都聽在耳中,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一個莫須有憑空出現的溫家想要在錦州立足,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契機,一個合適的理由出現在這些人的眼前,而長樂坊就是水月的第一塊踏板。
柳淵澈神秘多金,自然溫家的神秘出現就沒有人懷疑了,最主要的是表麵上不能和攬月山莊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
水月三人貌合神離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格外奇異的風景線,溫念之淡如遠山,柳淵澈詭譎如魅,鍾離水月沉靜如水。仿佛任何人想要插足其中都會自慚形穢。所以莫逸軒頓足在一邊,被一堆豔羨眾人圍住,探究這三人的身份。莫逸軒隻得好脾氣的一一解釋。
宋雲意自然是不敢貿然上前打擾。他今天早上還在睡夢中,就被長樂坊的人揪了起來丟進了柳淵澈的馬車裏,長樂坊標記的華貴馬車他自然還是認得的。車廂內,看著柳淵澈嫌棄的眼神,他自然也不敢開口詢問,隻能縮在角落裏拚命讓自己化為空氣。
默默跟到了宿柳樓,不明白柳淵澈這麼做是何意。他欠了長樂坊一千兩黃金,自然是不敢忤逆柳淵澈,還巴不得這位傳說中錙銖必較的爺一高興,免了他的賭債。
“我們在柳巷沒有發現嶽涪城的屍首,他是死是活?”白玉杯盞盈滿醇香的美酒,柳淵澈閑適側坐在欄杆上,看著站在一旁的凝神望著錦江水麵並未理會他的鍾離水月。
抬袖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柳淵澈不悅的皺眉,“桑落酒陳釀最佳,這酒沒到年份,果然難喝極了。”說話柳淵澈指尖鬆開,將白玉酒杯拋入江水中,打亂了水月原本盯著的沉靜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