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趁著這個機會,水月仔細打量了兀曜,不得不說,兀曜在漠北人英武的身材中算是適中,剛剛二十冒頭的男孩子,下巴帶著青色的胡茬,臉的輪廓也剛剛長成,眼神帶著憤然躍起的流光,菱角分明的顴骨,使他的五官更顯深邃。
漠北的生活讓他與生俱來帶著狼的野性和氣息,不過一隻來自北方狼再凶狠,在她的手下也隻能是一條狗。
不得不承認,論起姿色來,兀曜倒是有幾分英氣,怪不得佩蘭肯答應跟她遭這趟罪,其中兀曜的顏值起了絕大部分的作用。
“我……”兀曜開口準備回絕。這海東青極難馴服,一則,這幾日正是海東青戾氣大發的時候,凶狠無比。他怕這小家夥傷了水月;二則,這玉爪是海東青的極品,極具靈性,看它這幾日難訓的程度,他也起了好勝之心,想要將這隻極品海東青馴服。
“不要這麼著急下定論,兀曜你的顧慮我很清楚,無非是怕它傷了我。不過你敬可以放心,我定會小心行事,若是這玉爪傷了我也不會告訴我爹爹的。”水月將兀曜的猶豫盡收眼底。
“還有,這隻玉爪我隻是借用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定會完璧歸趙,到時候這海東青還是你的,我保證它不會少一根羽毛,你看這樣如何?”兀曜還未找好托詞回絕,水月早就把所有的托詞找了一遍,解決了一遍,一時間兀曜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又識相的閉了嘴。
“鍾離小姐,事出突然,可否容我考慮考慮?”兀曜看著水月沉澱的目光,開口道。
“好,我明日再來看你。對了,說了你叫我水月便可,無需那麼客氣。”水月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水月背過身去,愉悅的勾起唇角,未看到他身後兀曜欲言又止的模樣。
出了校場,佩蘭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我們等了一個時辰,就為了這一破鳥啊!”
“不然呢?難道還會為了兀曜那個人?”水月坐回馬車,笑吟吟的反問道。“不過這家夥雖然看著魯莽,卻也還算是有點腦子,知道我沒安好心。”
“小姐,全府上下,也就隻有你會這樣埋汰自個兒了。用夫人的話說,您要多向莊主學學。您這不叫沒安好心,您這應該叫胸襟坦白。”佩蘭笑笑,看到水月心情很好的樣子湊上前去,“剛剛聽小姐說話的意思,我們難道明天還要來嗎?”
“來啊。為什麼不來?不來怎麼讓那個毛頭小子知道,什麼叫做最難消受美人恩?我倒要看看,他能撐過幾天?”水月勾起唇角,看著身上粉色的紗裙,很認真的說道,“我討厭粉紅色!”
第二日。
水月還是昨天那副姿態,站在樹蔭下,巧笑倩兮的等兀曜他們練習結束,期間還故作深情的凝望著兀曜的一舉一動。
看著兀曜朝她走來,黑黑的眼圈和沒精打采的樣子,水月捂唇偷笑,看來昨晚有人孤枕難眠了哦!
“不知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水月撥了撥眼前的素炒筍片,歪頭頗為無辜地眨巴著眼睛看著兀曜,等他的回答。
“水月,這玉爪海東青極為難訓,莫說是一個月了,就是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也未必能將他馴服。”兀曜昨晚想了一宿,決定用這個理由來搪塞水月,讓她知難而退。
“既然如此,那兀曜你還擔心什麼?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你都沒把握將海東青馴服,我隻是借走一個月而已?怎麼?是擔心我把海東青馴服了,兀曜你臉上無光?還是擔心我把它煮的吃了不成?”
水月嘎嘣一聲將填進嘴裏的蘋果咬碎,讓兀曜感覺像是在咬海東青的腦袋。纖纖玉指遙指廊簷下掛著的海東青的籠子,勢在必得的架勢拿捏精準。
兀曜眼皮跳了跳,不詳的預感啊!“水月,你……你不會真的把它煮了吧?”
“嗬嗬嗬……”銀鈴般的笑聲入耳,水月支著腦袋玉指扣著石桌,“我開玩笑呢,你怎麼就當真了呢?要不我們打個賭如何?一個月為期,我若是將這海東青馴服,你就將它送我;若是我拿它沒辦法,馴服不了,我就完璧歸趙,再也不會踏入校場一步。也不會主動打擾你,如何?”
“想必,昨天晚上那些校場的那些小哥們沒少給你上課吧……比如說,攬月山莊的女婿什麼的……”水月翹起唇角,勾著一點點微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