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鎮是一個有著幾百年曆史的古鎮,自從武玄國建國以來,它就已經流露出屬於自己的歲月痕跡,而到如今,它更是已變為一個能容納幾萬人的繁榮小鎮。
今天是七月十五,正是落英鎮一月中最熱鬧的日子,鎮中的東邊街上,此時已聚集來之方圓百裏的大量百姓。
他們有的挑著擔放著自己家吃不完的新鮮果蔬,有的趕著牛車販賣著剛剛生殺的豬狗肉,還有的貨郎們早早就搶好了最顯眼的地方,擺放著他們儲備許久的零件物品和許多生計所需的物品,估計他們等這一天很久了,撒開嗓子使勁叫喊著過往的人們蹲足在他們的攤位前。
而這一幕幕就組成了落英鎮最顯眼的位置,往來人聲鼎沸之繁雜,竄流摩擦之繁瑣,人們臉上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
但如果不是接下來的一幕的話,估計這次落英鎮上的集會,肯定會皆大歡喜,各得所需。
隻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落英鎮上來了一群乞丐,大概有十幾個人,人人麵黃肌瘦,衣衫破爛不堪,手上皆拿著一個比一個的破碗,為首的一個青年男子,麵容稍顯紅潤,更是攜著一個石磨大的鐵碗,在那一群乞丐的擁護下,趾高氣昂向這邊集會上的攤位走來。
刹那間,集會上所有看到這群乞丐的人們,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齊齊的愣住了,不過,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這群乞丐就目不斜視的越過了他們,而他們此時的臉上,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望著這群乞丐的背影,露出了悲憤、痛苦、無奈、厭惡等神色。
不過,就算他們臉上的表情再精彩,當這群乞丐越過他們時,他們也沒吱聲,更是齊齊避開他們,就像夾道歡迎一般,讓這群乞丐無比順暢的走到了集會最邊上的一個攤位前,而直到此時,這群乞丐臉上都流露出一副與榮俱焉的麵容,仿佛就像巡視領地的首領一般。
為首的青年男子這時才微微眯了眯眼,稍稍打量了一下攤位後的攤主,汙黑的臉上翹起一抹自認為最和善的笑容,輕咳一聲,抖了抖身上已經被染成黑色的破爛青衣,絲毫不在意身上傳來的一股惡臭。
打著哈哈拱手道:“這不是吳老頭嗎?您今個可是來的真早,這麼好的位置都讓您給占了,這一天下來,南來的北往的,可會賺不少花子啊!您瞧瞧,俺這身後十幾條兄弟,可就沒這福氣了,隻能指望您老發發善心,可憐可憐俺們了,嘿嘿!”
為首青年男子說完話,還沒等那攤主回應,他身後的那群乞丐就像打了雞血一般,直愣愣的盯著那攤主,十幾雙眼珠子騰的往前傾去,搞不好下一刻眼珠子都能瞪出來,頸脖的喉結更是咽著口水,仿佛那攤主是一盤待宰的牛羊,等著他們衝上去分食一般。
這詭異的一幕,讓那攤位後的一位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花白老人,悠的一聲,忙站起身來,飽經滄桑的臉上,沒有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風輕雲淡,反而是在歲月的磨礪下,佝僂的背影顫顫巍巍的穩住身子,在眼中充滿驚慌的情況下急聲回道。
“乞頭,這可千萬使不得啊!小老兒家中就靠著這口攤位過活,本來就是一直勉強糊口,前些日子,我的老伴更是得了重病,家裏急缺銀兩,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會早早來搶這個位置,這次真的是承蒙大家關照,所以才由我占了這個位置,要不然,平時我哪有這麼好的運氣,還望乞頭放過小老兒這一次吧!下次我一定補上。”
乞頭的意思就是乞丐的頭頭,這吳老頭這麼叫,也無可厚非,平時他見了這乞頭,就像老鼠見了貓,避之不及,誰會主動找麻煩,這次沒辦法撞到槍口上了,也隻能像那群乞丐一樣,叫兩聲好聽的,期望這禍害能放過自己一回。
確實,對這吳老頭和落英鎮大部分人心裏所想的一樣,這個一臉自認為和善的乞頭,他們打心眼裏覺得這就是落英鎮的一害,平時還好,他神出鬼沒的,幾天也看不到他的人影,可是每到落英鎮開集會的時候,這家夥就像大多數一樣趕集似的,領著一幫乞丐來這乞討。
可是光乞討也就算了,畢竟那個年代,那個地方沒有這樣的一群人生存著,但是這個三年前來到落英鎮的乞丐頭頭,他卻不一樣,別的乞丐是在那些顯眼的角落裏沒落的乞討,可他倒好,明目張膽的在人前乞討。
而且,他從來不向那些落單的人乞討,每次集會上,他都是大搖大擺的走到一個個攤位前乞討,用他曾經教導眾乞丐的一句話來說。
“要不是這落英鎮沒什麼店鋪一條街,我早就直接去那些店鋪裏乞討了,向那些落單的人乞討有什麼錢途,還是向那些攤位乞討,才算對得起我的身份。”當時青年男子一身傲氣的說完這句話後,眾乞丐頓時驚為天人,納頭便拜。
從此,這繁榮的古鎮就多出了這麼一大禍害,當然,現實不可能是那麼完美的,你一遭人嫌棄的乞丐,沒事蹲在路邊乞討,或許還會有很多人同情你,給你實施點,可你居然上門來討要,估計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那麼容易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