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的臉上早已沒了紅潤的臉色,身體僵硬,緊閉雙眼,一動也不動。
“你果真是餓壞了啊,”聞一伸手擦去我嘴角並未拭幹淨的猩紅,“雖然隻是食物,但還是溫柔點兒好。你剛剛嚇到她了。”
我伸手向她的鼻尖探去:“她……死了?”我的聲音微微發顫。
“看樣子應該是呢。”聞一發出陣陣低笑,“看來一陽還沒有作為血族的覺悟呢。不過,這真是可愛的反應呢。”
我的腳不受控製地向後移動。我……殺了人。可是我餓啊,所以我……殺了人?直覺地向後,我想逃離這裏,卻慌不擇路,一頭撞上了門邊的聞一。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女郎的心髒位置。透過她溫熱的肌膚,一顆強有力的心髒在裏麵活躍的跳動著。
“她沒死,隻不過是被你的粗魯嚇到了而已,”聞一在我的耳邊吐出陣陣熱氣,“看來我有必要教教一陽怎麼做一個優雅的血族了呢。”
她沒死。我重重地籲出一口氣,隨即甩開聞一的手,衝出了酒吧……
獨自徘徊街上,我抬頭望著天上的一輪冰冷的明月,我已經快忘記太陽的溫度了。那種溫暖的感覺,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了嗎?
“嘀嘀!”一輛電動車向我飛快的駛來,但我根本無力躲避。
刺耳的喇叭聲、刹車聲、叫罵聲從我耳邊劃過,一切都那麼的真實……
“喂!你沒聽見我按的喇叭聲啊!跟個死人似的,一動也不動!臭碰瓷的!下次別讓老子再碰到你!……”騎車的男子叫囂著。
我沒理他,繼續向前走,對現在的我來說,那個家,已經是我記憶中唯一的羈絆了。
耳邊傳來一聲歎息,與回憶中的某一處重疊,我微微側過頭,看到的是一個微笑著的男人,可惜不是記憶中的那個。
“一陽要去哪兒?”聞一好奇地跟在我身後。
“回家。”
“走那麼快幹什麼?家裏有人在等你回去嗎?”
我停住了腳:“……是啊,有人在等呢……”
“那你等到他了嗎。”聞一的腳步嘎然而止。
“沒有。”
“那為什麼還要等。”
“他會回來的。”沉寂了半晌,我才又開口說道,“他答應過我的。”
夜晚,喧鬧的城市映襯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另一邊,我和那隻恬躁的吸血鬼已經回到了家中。
我習慣性的拿起書架上的一罐奶糖,從中拿出一顆,剝開糖紙,扔進嘴裏,細細品嚐著奶糖融化,奶香味溢滿嘴中的感覺。
很甜。
“一陽在吃什麼?”聞一像個好奇寶寶,坐在地上問道。
“糖啊。”
“好吃嗎?”
“嗯。”
“我也要。”
“不給。”
“一陽真小氣!”他的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我默默地把糖罐放回原位,抱起臥在地上,正哼哼打鼾的阿懶,放到沙發的某個角落。這樣會舒服一些,不容易著涼。
“這隻貓是誰養的?”
“我啊。”
“我也要養!”
“自己去買。”
現在已經十點半了。冬天的夜晚,來的總是格外晚。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七?我的生日?可為什麼……你又沒有回來?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這幾年來,我從未剪過……
“別想了。”聞一從背後輕輕遮住我的眼睛,我乖乖地閉上眼睛,他走了,現在我能信的,隻有他了。